“停停停!谁让你往坑里面撒石灰的啊?”孙文彬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拽住了提着石灰桶的这个年轻人。“你谁啊?怎么跑到这里撒石灰来了?”
“我是防疫组的王一志,田主任让我来给厕所撒石灰消毒啊!”被抓住的人满脸错愕,怎么消毒防止传染还有错了?
“你懂不懂化学?这里面到时候都是由发酵后产生的酸性肥料,你给我撒这么多石灰下去,我这肥效还要不要了?快走快走,别在这里添乱。”孙文彬此时几乎一肚子火,全然没有了平时笑眯眯的老好人样。
“可是这是厕所啊!我们这石灰还是好不容易从计委那里弄来的啊。”说话的王一志满脸委屈。“你以为我们弄来这些石灰很轻松啊?”
“我可不管,你可以把石灰还回去或者放到别的什么地方去消毒,但是给我离茅坑远点。”
“你别忘了,现在可是一切以防疫为先,要是出现流行性传染病,我们可都只剩下一条死路了的,今天我王一志这桶石灰撒定了!”此时的王一志充满了正义的光环一般提着石灰桶就要往坑里倒。
“那可不行!我们农业组……”孙文彬的话还没说完,被杜彦德拖住了。“农业组的肥料多着呢,那边不是有很多枝叶,腐化了之后不也是肥料?”
“那还等到哪年哪月去?这里的立马就能用的,我当然不能放过。”孙文彬说着又去拉王一志。王一志一个灵巧的躲闪跳了开去,正打算把石灰撒进去,又被杜彦德拦住了。“小王同志,等下啊!”
“两位执委,你们不能拿这生命安全开玩笑啊!我们要是不注意卫生防疫,真的流行起什么来,怕是真没什么能治的。”
“不是啊!”杜彦德连忙按住了他的桶子,“咱们说道理。你这石灰是打算对和人接触的地方消毒还是给这……‘肥料’消毒呢?”
“当然是对与人接触的地方消毒啊!”王一志说道。
“那能不能把这些石灰就撒到厕所里呢?这样就不会中和肥效了啊。”杜彦德立刻拉了把孙文彬。“你说是不是?”
孙文彬知道今天想要不让王一志往里面撒石灰是不可能的了,但是撒到厕所里面的话对肥料的作用毕竟有限,不会有太大的影响,连忙点头。“是啊是啊!你可以直接撒到厕所里啊,只要防止人接触性传染就可以了啊。”
好不容易才把这王一志说服了,孙文彬望着这还空荡荡的坑,心中充满了期望,“这可是撑起明天粮食供应的脊梁啊!”顿时把旁边一众穿越众说得直倒胃口。
“等下你们搞两块木板树在这里,反正大家也许不用去食堂,但是这厕所还是一定要来的,所以这里作为通知栏是最合适的地方了。”杜彦德跟一旁的卡特说着,但是卡特有点头晕晕,这哥们虽然娶了个中国老婆,又被老婆熏陶了好几年的中文,到了现在虽然“入”和“人”能够大概分清了,但是被杜彦德这一长串流利中文给绕晕了,一旁的谢明芳忙帮他答应下来。
“杨主席,这是不久前袭击北纬分遣队的俘虏,我们是不是交给内保部门去预审一下?”赵勇把“农用突击车”开到了指挥部门口刚刚平整出来的硬化地面后找到了杨铭焕。
杨铭焕左右看了看,想了想的确如此,让赵勇把这批俘虏先送到海边清洗消毒、清理伤口之后再送到内保部门的帐篷去审问。
被送到海滩边的俘虏木然地从车上跳了下来,远远地看着海上停泊的巨舶,船前还用油漆刷着大大的“东风号”三个大字。他们中间有人能识得几个字,倒是把这船名给念了出来。
“东风号?”吴越杭站在海滩上完全觉得不可理喻,这样大的一艘巨舶,怎么名字如此地平淡无奇?
“快点!脱衣服!”沈彬带了两个内保组的人过来,跟赵勇他们办理了交接手续,对着这十来个俘虏就喊起来。
吴越杭再一次惊奇了,这些海贼们竟然说的都是自己勉强能听懂的话,虽然这些“官话”听起来非驴非马的,但是沟通上并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他们却无法理解让他们脱衣服的含义。这些海贼身上穿着的衣服虽然算不上华服,可是哪个不比自己身上穿得好啊?怎么还指望上自己身上这些破衣烂衫了?
一个左肩中枪的俘虏用右手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了几钱银子,左右看了看,附近只有一个背着一支鸟铳的海贼在戒备,这个海贼看起来很年轻,身上穿得和这个沙滩上所有人一样,虽算不上寒酸,但也绝对不是华服。这个俘虏悄悄走向这个小海贼,趁旁人不注意,连忙把手里的银子往他手里塞。
这个海贼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把银子收下,反而一把把他推出去好几步,摘下肩上的鸟枪,一个熟练的甩枪动作把枪下的短剑甩了上来,对着他。
“大爷,放小的走吧,这银子奉献给大爷您。”俘虏看到寒光闪闪的短剑,连忙跪下求饶。旁边的俘虏们一看这个情形,连忙都跪下来。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另外一个看起来明显是小头目的海贼带着两个手下走了过来。
“我是沈彬,是这里的……”沈彬有点结巴,他实在想不出如何跟古代人解释“内保部门”。“捕快!”
一众俘虏都觉得很奇怪,这个和周围所有看到的人穿着一样的人居然是个“捕快”?这捕快抓了他们来这里是干什么呢?
吴越杭心里越想越不踏实,平日里他也见过不少过堂的,往往都是被一旁的衙役扒了裤子噼噼啪啪打一阵屁股,接着被打了屁股的就地老老实实签字画押,然后收监。可是这被一股脑拖到海边是干什么呢?
“脱衣服!快点!”吴勇端着sks步枪大声喝道。同时用刺刀指了指那个试图贿赂他的俘虏。“把你的银子收起来,我们用不着。”
这个俘虏没有受伤的右手掌中还举着银子,正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的,听到这句话连忙把银子又塞到衣服里,但是想了想又掏了出来。
“你这是干什么?”沈彬倒是被这俘虏的动作给逗乐了。“银子放在衣服里面硌得慌?”
俘虏垂头丧气地说着。“你们难道等下不会搜身?反正这银子也不是小人的了。”
内保组的几个人和吴勇都笑出声来。“收起来吧,你们的东西属于你们私人所有,我们不要的,但是我们会帮你们先保管,把你们放回的时候会还给你们的。”
“啊?”吴越杭有点惊奇地叫出声来。“还可以放了我们?”
“是的!”沈彬很干脆地回答道。“鉴于你们对我们的袭击并没有造成我们的伤亡,你们需要为我们工作三个月时间,在此之后,你们可以获得自由。”
这一长串的话吴越杭完全没有听明白,就只听清了三个月和获得自由。但是以他们这些俘虏,其中还有伤员,能够活着熬过三个月吗?
很快在吴勇手里的刺刀威慑下,十多个俘虏脱得赤条条的,此时远处又有辆“神车”开过,在路过这里的时候停了下来,下来两个穿着白色衣服戴着白色帽子的人。吴越杭和旁边的人对视了一眼,不由有点好奇,难道这群海贼中死了什么重要的人吗?这就穿丧服了?才刚刚想到这里,他原本放松的心情又一下紧了起来。“难道是海贼需要抓人陪葬?”他悄悄嘟哝一句,却吓得旁边的俘虏一阵骚动。
两个白衣人慢慢走近,几个俘虏才发现其中竟然有个是女人,连忙双手捂住自己的要害部位躲躲闪闪的。
来人正是王一志和田亚妮,他们是接到内保组的电话,特地过来检查这十多个俘虏的健康状况的。负责检查身体状况的王一志知道,今天内保组预审完后,这些俘虏就是要被送到人力资源组去分配劳力的,但是要让他们作为劳力投入到穿越众中去的话,搞好他们的卫生工作也就是维护自己的健康。
在农村搞过卫生防疫工作的王一志知道这些土著的主要传染疾病无非就是寄生虫、皮肤感染之类的,今天烽火台里的跳蚤臭虫,丢到外面被烧掉的破衣烂衫,恶劣的住宿环境出现这些问题绝对是“正常现象”。
在沈彬的口令和内保组两个人的藤条下,十多个光溜溜的土著都老老实实地撅起屁股,把“菊花”暴露出来。尽管他们一个个都觉得非常奇怪,难道这些海贼要菊爆吗?他们不是有女人吗?自己长得还不如一旁端着鸟枪的海贼雪白粉嫩啊。还在这海滩上光天化日之下集体爆菊,这口味真重……
戴着口罩的王一志才检查了两个,就险些吐了出来,倒是从另外一边的田亚妮反而很自然地一边看一边记录着检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