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地方上许多事,只要涉及到了人命,都会往下压一压,不管是出於什么目的,这种事终究不对。」
李叱道:「你这几年也看过了许多青年才俊,更看过许多地方上的事......」
他看向陆重楼:「你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朕物色一批人,名单只有你自己知道,不许再让除了朕与你之外的第三人得知,这些人,必须是公正严肃之人,必须有不畏强权之心。」
陆重楼大概明白了李叱的意思,俯身道:「臣遵旨。」
李叱又看向余九龄:「你当初的部下,许多人都分到了军机司,后来又调入了廷尉府,你把其中可托付重任之人,也列一个名单给朕。」
余九龄连忙应了一声。
「老唐,夏侯,澹台......」
李叱又看向那三位大将军:「从你们各自军中,选忠直勇武之人,一样列份名单交给朕,与陆重楼一样,这份名单,只有你们各自知道,不可串联询问,不可商量协谈。」
唐匹敌三人同时俯身:「遵旨。」
「得有个盒子。」
李叱自言自语了一声。
一个盒子,里边的东西可以直达李叱,不经过朝中重臣之手。
现在是徐绩,将来是内阁,这些盒子里的东西,都只交给大宁的皇帝陛下一人。
因为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比如高有信。
这样一个人,称得上殚精竭虑,也称得上拚上性命,更称得上忠直无畏。
可一旦出了什么事,背黑锅的人一定是他,李叱是觉得徐绩的话不能全信,可在这种事上,徐绩上奏说工部的官员该杀,一个五品的员外郎,李叱绝对不会亲自着手去查,最多交给廷尉府去核实。
极有可能,一个这样的好官,就会被徐绩随随便便一道命令处死了。
权臣和地方官员之间隔着的不仅仅是品级上的巨大鸿沟,还有生死的界限。
几十里的路,绕过去又已经天黑了。
李叱没有让人去叫高有信过来,而是在营地里等着,一直到了后半夜,高有信才一身尘土的回来。
才进营地,就被叫到了李叱面前,高有信离着还有十几步远的时候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罪臣高有信,叩见陛下,陛下万岁......」
话还没有说完,李叱过去一伸手把高有信扶了起来。
「朕没有过去看你,是想着朕去了,只是给你添乱,夜里你和工匠们知道朕到了,或许就会造成混乱,朕怕是非但没有帮上什么忙,还会出危险。」
李叱指了指不远处:「朕刚才等你的时候,做了些菜,过来吃。」
高有信紧张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该不该吃,一时之间,局促的不知所措。
「坐下吧。」
李叱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
高有信欠着屁股坐下,不敢抬头,坐在那的时候看得出来他手都在抖。
「朕听闻,你挪用了一些银子?」
李叱这话一说完,高有信扑通一声就又跪下了。
「罪臣认罪,罪臣罪该万死......」
李叱伸手把他拉起来:「你听朕把话说完。」
李叱道:「挪用银子的事,该罚,就罚扣你一年的俸禄吧。」
高有信怔住,实在没想到是这个处置。
唐匹敌笑而不语,夏侯琢也笑而不语,澹台压境看了看他,也没说什么,余九龄却觉得有些不该,这么好的一个官员,已经两年没有留过一个铜钱的俸禄了,还要扣他一年的?似乎是有些狠了吧?
李叱问高有通道:「你现在是五品?」
高有信连忙回答道:「回陛下,从五品,臣原本是工部六品员外郎,调任此地后,升了半级......」
李叱看向陆重楼道:「回去之后,你拟个奏折交给朕,提高有信为正三品,侍郎衔,领三俸禄,奏折你尽快递上来,朕来批。」
陆重楼俯身:「臣遵旨。」
要想提拔高有信为正三品,李叱自然是当场就能把事宣布了。
可还让陆重楼上一份奏折,这就是在给满朝文武看,在给徐绩看,也给连夕雾他们看。
工部的事,宰相能拿来过问,但工部的官员如果连这些事都不敢据理力争,也是失职。
被徐绩把事情要过去了,然后就不闻不问,那就不仅仅是失职,更是渎职。
高有信又是紧张又是激动,站在那真的是乱了分寸,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陆重楼俯身问道:「陛下刚才说,对高有信的处置是罚俸一个月,是从下个月罚?还是暂缓罚?」
李叱道:「朕刚才说没说过他已是正三品了?」
陆重楼道:「陛下刚才说让臣上奏折,陛下批,陛下没说他从现在开始就是了。」
李叱笑了笑:「你上奏折是补个过程,朕没说他现在就是正三品了,那朕就正式说一遍,他现在就是正三品了。」
李叱看向陆重楼道:「另外......罚的是他从五品员外郎的俸禄,他现在是正三品了,下个月领正三品三俸,和从五品员外郎有什么关系。」
陆重楼笑了,俯身:「臣明白了。」
李叱拉了高有信一把:「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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