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时候大楚虽然已经出现了很大问题,可十三州还在朝廷控制之内,府兵依然有上百万之众......
一想到这,於文礼忽然间明白了。
哪里有什么府兵百万,表面上看起来是朝廷的,实则都是那些封疆大吏的。
「於大人,我不会走的,你也不用担心我是宁王李叱派来骗你的。」
姚焕成道:「我会在这里等陛下的决定,若陛下决定去蜀州,我必会全力营救,若陛下决定不去,到时候我才会离开,你可让人严密看管我,只要你们能放心,再把我绑上也无妨。」
於文礼一时之间心中千回百转,又像是大河翻涌,难以平静。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於文礼坐在那沉默了许久,脑子里乱糟糟的,可又什么都没有去想。
不知道这样的情绪持续了多久,於文礼回过神来的时候,是听到有人敲门。
他连忙起身,拉开门后俯身道:「陛下。」
「说过了,不要再喊我陛下,为你好也是为我好。」
杨竞迈步进门,走到椅子那边坐下来:「你去见过姚焕成,他怎么说?」
於文礼真想说一句陛下此人不可信,若听了此人的话,可能会有生死危局。
可他是忠臣,他不能在杨竞面前说谎,他做不到欺骗他的陛下,所以把姚焕成的话如实讲了一遍。
於文礼很清楚这些话一旦如实转告杨竞,那么杨竞心里的火也一定会被点燃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可他还是说了,他也就眼睁睁的看到了杨竞的眼睛里,真的出现了火苗,迅速的燃烧起来。
「朕就知道的!」
杨竞忽然喊了一声,然后立刻又闭嘴。
这一个朕字,足以说明他的心思。
「早就知道的,杨玄机背后有大势力控制,韩飞豹不过一过河莽夫,关亭候不过一跳梁小丑,他们凭什么来夺朕的天下,他们只是别人手中棋子。」
於文礼立刻劝道:「陛下若真的去了蜀州,怕是也会被那些人算计。」
他不好直说陛下你去了也是棋子这样的话,可意思也差不多到了。
杨竞一摆手道:「朕怎么......我怎么会和韩飞豹之流一样。」
他在屋子里快速的踱步,一边走一边说道:「蜀州之地足可精养百万大军,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不回来争夺中原,只在蜀州延续大楚国祚,那也是我杨家传承不断。」
他此时心里想的是,他的儿子已经安全逃离,他再去拚一把也没什么可怕的。
如果没机会也就罢了,现在机会摆在眼前,若就这样放弃,他往后余生都会痛苦不堪。
「我亲自去见见姚焕成。」
杨竞一转身,拉开房门就冲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於文礼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可能就是一步生一步死。
与此同时,大街上。
李叱他们一路走一路看,虽然才短短二十天而已,可大兴城里的气氛已经明显和之前的死气沉沉不同。
百姓们领到了粮食和种子,知道好日子就要到了,因为宁王已经宣布,江南之地要减免三年钱粮赋税。
「关於杨竞......」
夏侯琢看向李叱:「要不然就把他送到长安那边去,找个地方,也不算是关押......」
话没说完,澹台压境就跟着说了一句;「就是关押也无妨,当家的不杀他,可只要他还在大兴城,有些人就会不死心。」
还是那句话,不要低估了这个世上的忠诚之心。
李叱道:「等回头定都长安的时候,一块带过去就是了。」
夏侯琢道:「江南之地,是杨家旧根所在,尚有不少人自认楚臣,就算不送去长安,或许可以送往冀州。」
澹台压境道:「送去冀州好,冀州那边他翻不出风浪来。」
余九龄在旁边哼了一声:「要我说,那般害人的家伙,死有余辜。」
众人都看向余九龄,余九龄以为自己说错了话,立刻闭嘴不再说什么。
可是澹台压境从这句话里却想着难道九妹说的不是天意民心吗。
他本来就是强硬的主张杀掉杨竞的那一派,一直都没有松动。
其实宁军之中的将领,七八成的人都主张杨竞必须死。
不死,难以告慰那么多被楚国朝廷害死的人,不说杨竞的父辈祖辈,他自己害死的人还少吗。
可是他们也都知道,一旦毫无缘由的杀了杨竞,对宁王的影响太大了。
「这件事暂且不议了。」
李叱道:「我再仔细想想,回头召集大家再商量。」
正说着,就看到高希宁朝着他们过来,走的有些急,显然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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