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北城抬起手抆了抆嘴角的血,刚才那一拳重击,即便他立刻做出反应还是受了伤。
他弯腰去捡长鞭,段继师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时间,立刻跨前一步,双拳齐出以撞钟的姿势轰向雁北城的头。
雁北城却不是要去捡他的鞭子。
他弯腰的瞬间,左手在背后的剑鞘尾端一拍,长剑随即向前激射而出。
右手往前一伸抓住剑柄,长剑在他身前转了半圈,一道寒芒起,两个人之间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半圆形的光痕。
像极了一弯银月。
那剑留下的痕迹。
长剑以快到无法形容的速度转了半圈,然后雁北城翻腕甩剑,长剑调转过来又精准的插回他背后的剑鞘中。
看起来他只是做了一个弯腰的姿势,再直起身子的时候,剑已回到剑鞘,而段继师的脖子上已经多了一道血痕。
一气呵成,连三分之一息的时间都没有。
屋子里,曹猎的眼睛猛的睁大。
他确实没有想到,连段继师都不能挡住雁北城。
段继师的脖子上那条红线忽然间崩开,血液喷涌而出,人也向前扑倒。
就在这时候,楼子后边,岑笑笑一跃而出,在他身后,六七个靠近松鹤楼后门的刺客全都被他击杀。
他回来的那一瞬间,正好看到雁北城杀了段继师。
也就在这一瞬间,一道黑影从岑笑笑的身后掠了过去,直接撞碎了后窗进入松鹤楼。
都是真的狠。
这个黑影就藏身在不远处,他的六七个同伴被岑笑笑击杀的时候,他就那样看着。
岑笑笑回身冲向雁北城的那一刻,他知道机会到了。
松鹤楼里已无高手!
如果还有的话,原本要去挡住雁北城的岑笑笑,不会突然转向楼后。
从后窗冲进来的人是赫连下。
人破窗而入的瞬间,手中暗器已经朝着曹猎打了过去。
曹猎坐在那没有起身,他的惊谪刀就放在桌子上。
曹猎一伸手抓住刀柄,惊谪刀出鞘,匹练中火星四溅,几枚暗器被一刀斩落。
「抓了你,宁王还不就范?!」
赫连下疾冲过来,从背后抽出长刀,双手握着刀柄猛然往下一劈。
曹猎脚下发力,凳子被他推着往一侧滑出去,那一刀就在他身前落下。
噗的一声,价值不菲的黄花梨木桌子被笔直的劈开。
赫连下一刀落空,第二刀马上就到了,横扫曹猎的咽喉,可曹猎的惊谪刀已经竖起来挡在身前......
当的一声!
赫连下的刀砍在惊谪刀上,然后他的刀就断了,半截刀子旋转着飞出去,又咄的一声戳在柱子上。
这一下,赫连下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曹猎猛然起身,一刀从下往上撩起来,甩出来一片雪亮的刀痕。
轰......
屋顶忽然之间就坍塌下来。
无数碎裂的瓦片和木头坠落,曹猎见其中还有几个黑影迅疾落下,他只好暂时后撤。
乒乒乓乓的声音中,那几个黑影竟是直接摔在地上起不来了,再看时,曹猎才看清楚那些都是他的手下。
这几个人布置在松鹤楼屋顶戒备,此时却变成了屍体。
他微微一愣神的时候,忽然间眼前出现了一道白影。
速度之快,白驹过隙也不能比。
下一息,曹猎胸口上才感觉到一阵剧痛,然后就被震飞了出去。
他手里的惊谪刀被人一把夺走。
曹猎重重落地,嘴角已经有血迹溢出。
他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手掌心都被摩抆的翻开了肉皮,他握刀那么紧,被人急速将刀抽出去,刀柄把肉皮蹭开了一层。
松鹤楼里,一身月白色长衫的圣刀门门主低头看着手里的惊谪刀,似乎对曹猎完全没有兴趣。
「好。」
片刻后,门主说了一个好字。
他握着曹猎的惊谪刀,眼神里有几分满意。
赫连下见突然冒出来一个不认识的人,不明敌友,朝着门主喊了一声:「滚开!」
门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惊谪刀。
「在你手里,糟蹋了。」
他忽然移动,只是一闪而已,像是有白光亮了一下。
瞬息之间,他已经回到刚才站着的位置,快到好像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只是晃了晃肩膀而已。
可是站在他大概一丈半外的赫连下裂开了。
人从正中裂开,两片屍体慢慢的倒在地上。
门主的眼神里喜悦更重了些,对这把惊谪刀有几分爱不释手起来。
他的视线离开惊谪刀落在曹猎身上。
「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