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支军队,杜睿岂能不担心,岂能不额外的重视,所以从一开始,杜睿就不停的给阿拉伯帝国找麻烦,先是在埃及,他配合着拜占庭的军队,大败阿拉伯,将阿拉伯占据埃及的时间向后整整推迟了十年的时间。
而后杜睿被迫领兵挂帅西征,将中亚从阿拉伯的势力当中剥离了出来,哪怕随后杜睿再度远离了朝堂,他也从来不曾放松过对阿拉伯人的打压。
就是因为他担心阿拉伯帝国再度崛起,为日后的大唐王朝带来威胁。
在历史上,大唐和阿拉伯之间只有过一次交手,很多人也一直喜欢拿怛罗斯战役来证明所谓的“唐军战斗力远超过阿拉伯帝国”,殊不知那只是一次意外。如果阿拉伯帝国军队真正进攻大唐帝国,那么战胜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因为战争拼的是国家的总体实力,而且当时天宝年间的大唐也远不是开元年间的唐朝。
首先,从经济的角度分析,唐在进入天宝年间后,内部从贞观之后积累的大量矛盾开始集中爆发。土地兼并开始迅速发展,社会政治迅速腐坏,道德开始崩溃,阶级矛盾迅速尖锐起来。而且士族势力也对自身地位的瓦解不满,生产力发展速度大为降低。对外的战争严重消耗了经济,贫困人口比例迅速拉大。而对外贸易的发达不但没有给政府带来什么收入,反而导致出超,所有仅有的利润也被大商人占有,人民根本没有受益,高利贷盛行,公债私放,官员拿公款放债。
当时农业歉收,钱重物轻,而大量失地农民很多十天半个月吃不到盐,人民对贪污无能的政府开始不满,李隆基也日益骄横,沉醉在大唐虚假的荣光里。
反观阿拉伯帝国,这时已经基本统一中东,还打下了波斯,穆斯林数量大为增多。波斯的银矿和铁矿、兴都库什山区的金矿和锡矿给帝国带来了巨大收益,伊拉克地区的农业也发展了。海上贸易极大地促进了经济的繁荣。帝国的军队无论人数还是装备都大为增强,而且人民上下一心,渴望遵照主的意愿前往中国进行圣战。
再看看军事力量。阿军拥有大约35万常备陆军和5万海军,而且以部落为单位受训作为后备部队,必要时可发动100到150万军队,且有一半是骁勇的骑兵。而阿拉伯帝国还可以以波斯为基地进行补给,当时的国力足够支持50万军队远征大唐。
海军可以临时扩编到10万左右,而且当年阿拉伯商人利用“海上丝绸之路”到中国做生意的很多,海路其实并不艰难,就连普通小商船都有90%以上几率成功往来,何况正规海军的上千艘战舰。
而唐军方面呢?
在天宝年间,唐军的府兵制已经基本失效。旧的宿卫军士由于待遇糟糕,逃散殆尽。660年之后,唐已经开始募兵,而且由于贪污腐败,士兵军饷低下,没有多少人愿意当兵。李隆基招兵12万作为“长从宿卫”拱卫京师,结果除了官吏,只有1万人真正应征,官员大量贪污粮饷,去的都是流氓无赖找不到工作的社会闲散垃圾人员,从不训练。而各地方宿卫戍兵理论上有60万,其实不到半数,大部分还是不务正业,与镇将一起经营各种产业谋利,完全无战斗力。
为了弥补这些募来的军队的战斗力空缺,李隆基只得采取节度使的制度,而节度使的部队,也是唯一有战斗力的军队。
这些节度使共有四十多万军队,是当时理论上仅有的能够战斗的唐军。可惜范阳、平卢、朔方三镇是安禄山等人的基地,他们叛变后还控制了河东节度使的部队。
而且在安史之乱前,由于鲜于仲通攻打南诏,所以唐军主力,所以如果在安史之乱开始后阿拉伯帝国按计划进攻,那么与阿军陆军对抗的只有西域的不到3万唐军,而海军登陆后将面临岭南五府节度使的军队15000余人,可以说这些唐军是很容易解决的。
当然也可以临时征兵。不过不幸的是,历史上的中国人的观念之中,一直是有家无国的,唐代更甚。加上府兵制名存实亡,人们长期不习战斗,佛教思想在民间盛行,所以基本招不到可以作战的部队。人民在被抓壮丁前就会逃走,所以“三史三别”的描述才会出现。正所谓“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老翁逾墙走,老妇出门看。”
而且中国官吏常常胡乱抓人凑数,所以才有“老妪力虽衰,请从吏夜归。急应河阳役,犹得备晨炊。”
反观达拉博的军队,无一不是悍不畏死的壮士勇士,思想上高度武装,坚定地认为自己是在为人类谋福利是为了正义而战,且平时在部落里受过完整的军事训练。这些都不是那些石壕村的老太婆能够具备的。
就算是正规军,这时的心态也是“低头落泪悔吃粮、步步近刀枪,惆怅无人商量”,毫无斗志,也没用国家观念。
唐军无能,当时的唐将倒是有几个不错的。可惜中国人只知道内耗,高仙芝、封长清的下场足以说明问题了。而皇帝信任的是什么人?高力士、鱼朝恩、边令诚,就是在这些垃圾太监指挥下,就是天兵天将也要完蛋,何况那些唐军?
而且,根本就不能指望大唐百姓起来自发抵抗。安禄山之所以能够旬日取河北三十七城,百姓们不敢反抗是很重要的原因。何况阿拉伯帝国军队一直善于争取支持,后来十世纪攻打印度时,成千上万的贱民、首陀罗蜂拥到街边欢呼阿军,印军都自动放下武器,就说明了这一点。
只要阿军迅速从河西走廊攻下两京,海军迅速北上占领毫无防御的江南,唐军及唐帝国必定土崩瓦解、全线投降,几个所谓的“忠臣”的抵抗最多只有象征意义。
再说回怛罗斯之战,或许是出于尽量淡化的考量,对于这场具有决定性意义的大会战,诸家唐史中却均无发生的确切内情,不过几则阿拉伯史料都记载。
在各家唐史中,都讳言了此战的详细过程,只是粗略叙述了几句战败后的情景。《旧唐书》卷132中记载道:“黑衣救至,仙芝大衄,军士相失”。
《新唐书》卷166中则载:“围怛逻斯城。会虏救至,仙芝兵却,士相失。秀实夜闻副将李嗣业声,识之,因责曰:‘惮敌而奔,非勇也;免己陷众,非仁也。’嗣业惭,乃与秀实收散卒,复成军。”
《新唐书》卷151中则载:“为大食所败,残卒数千,仙芝曰:‘吾方收合馀尽,明日复战。’嗣业曰:‘事去矣,不可坐须菹醢。’即驰守白石,路既隘,步骑鱼贯而前。会拔汗那还兵,辎饷塞道不可骋,嗣业惧追及,手梃鏖击,人马毙仆者数十百,虏骇走,仙芝乃得还。”
虽然各家史料中均未提及交战时的具体场景,但从“免己陷众”四字能够看出,当情势不利时,副帅李嗣业丢下士卒率先逃窜,而从“惮敌而奔”、“军士相失”等记载也能依稀看出,唐军中存在明显的畏敌、不敢战等现象,这大概是因为大食的宗教战士悍不畏死,武器装备和作战素养又占据明显上风所致。
至于战败后的情景,记述得则相对较为清楚,结合几则史料不难看出,首先是唐军被击败,仅剩数千溃兵,高仙芝将其聚拢,“复成军”,但此时大势已去,只好继续溃退。逃至白石时,恰逢拔汗那残部也退至此处,败兵填阻道路,李嗣业生怕被追及,挥舞大棒毙杀拔汗那友军士兵“数十百”,表现勇不可挡,硬生生在自家士兵中杀出一条血路,拔汗那士兵被迫让开道路,让唐军先逃,李嗣业这才得以与高仙芝等少量唐军逃得性命。
据《资治通鉴》卷216记载:“仙芝大败,士卒死亡略尽”,而在《通典》卷185中亦载:“于怛逻斯川七万众尽没”,由此可知大唐镇国的安西精兵在此役中损失惨重,前赴怛逻斯的尽皆覆没,数万参战的城傍健儿也基本无幸。
不过唐帝国一方的损失却不止于此,据常理揣测,既然连抢道先逃的李嗣业等唐军主将都没能带回去多少士卒,那前来助战的拔汗那属国军就更走脱不了几人,因此唐朝一方的“10万余”参战兵马多半全部折损。
其实此战的结果如此之惨并不奇怪,阿拉伯战马的远跋之能天下居冠,在大食骑兵的追击下,溃兵们想逃出生天无疑非常困难,这也是被俘唐军多达数万的原因所在。
怛逻斯会战是唐帝国与大食间发生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大会战,战争的结果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西域之地的最终归属。
在此之前,两国之间始终并未发生过直接的大规模冲突,只是彼此争夺属国,或操纵麾下属国争斗而已。在这场两大帝国争夺西域的决战之前,大唐占到了不少的先机。首先唐军是主动挑起战事,迫使大食应战,因此会战的准备比较充分,且决战的战场也是由自己选定,占得了地利;而大食却是仓促成军,被动应战,失去了战役的主动权,准备也严重不足。况且唐军在兵力上占据优势,在怛逻斯城下直接做战的唐军超过了十万,还有调到碎叶的大批天威健儿在侧翼策应。
而大食一方则兵力远逊。更重要的是,此次大唐出动的是帝国中最精锐的安西军,而大食军却是由二流部队和临时征召的民兵组建而成,战斗力与真正的大食精兵相差甚远。况且在十万直接参战的唐军中,藩属军仅有三万,并非主体,大食军中战斗力较差的藩属军的比例也要高于唐军。
尽管在各方面都占尽便宜,但大唐最终却仍然大败亏输,举国精锐竟然不敌对方在内乱中仓促拼凑的一支偏师,而且最终还全军覆没,输得惨不忍睹,这种鲜明的落差构成了一种辛辣的讽刺,令一些史官,甚至是后世的很多读史之人都无法接受。这些人尤其不能相信,战斗力一向被吹得天花乱坠的唐军,在真正的军事强国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为了遮羞掩辱,史官们竭力淡化这场导致唐帝国被基本逐出西域,百年苦战却最终前功尽弃的大战,以致于这样一场意义深远的战事,在诸家唐史中却笔墨极少,而且记载模糊,语焉不详。
后世的一些历史学家在解析此战时缺乏公允的态度,对大食军不过是阿拉伯帝国的二流偏师只字不提,还将唐军战败的责任全都推给葛逻禄部的阵前倒戈,杜睿对此一向不以为然。
其实葛逻禄部倒戈一事在新、旧《唐书》这些原始史料中均未提及,只是司马光在《资治通鉴》卷216中提到过一句“与大食遇。相持五日,葛逻禄部众叛,与大食夹攻唐军,仙芝大败”,属于孤证,其叙述也颇多疑点,不足取信。
按照司马光的记述,似乎五日间两军未交一兵,只是排成两队相向呆立,然后葛逻禄忽叛,唐军遂溃,这与《旧唐书》中所记载的“黑衣救至,仙芝大衄,军士相失”大相径庭,而双方傻站五天不交兵也显然不符合常情,更没有指出为何葛逻禄部会突然反戈一击。
事实上,以两《唐书》的撰者素来对大唐的回护态度来看,如果真地是因为葛逻禄部倒戈而导致全军溃败,肯定会对此大书特书,推诿责任,断然不会对此事只字不提。
况且葛逻禄是新附部落,高仙芝对其应该会有所防范,而且葛逻禄部人数只占唐军总兵力的一小部分,其战斗力也值得商榷,很难撼动全局。如果唐军自身真地强于大食军,那几千葛逻禄军就算阵前倒戈,也断不致于导致胜负易手,更不可能令近十万唐军全军覆没。
更何况,如果唐军自身真地强于大食军,那葛逻禄部又怎么可能做叛强投弱的荒诞事儿呢?
而且苏定方西征之时也有过直接的证明,在双方激战之下,唐军渐渐不支,葛逻禄部眼见败局已定,为求自保,这才通敌倒戈,于是本就左支右绌的唐军立时崩溃,发生了大溃逃。
历史上,葛逻禄部的倒戈多半也确实发生过,但却决非唐军战败的主因,最多只能算是导致其崩溃的加速剂而已。
司马君实并未给自己的那句话标明史料来源,所述又与之前的各家史料不符,很可能是在撰史时动了私心,刻意用隐讳含混的笔法将这五日中的大战记为“相持”,从而遮掩在葛逻禄部倒戈之前,唐军就已在决战中大败这一事实。
此外,司马光还将葛逻禄倒戈一事煞有介事地记在“仙芝大败”之前,从而误导人们认为这才是唐军战败的主因,藉此来为中华败于异族制造借口。
而这样做的根源目的,其实就是不愿意承认此时中原王朝的军事实力已远非阿拉伯帝国的对手这一事实。
司马君实聊聊几字,真相立掩,手法颇为高妙,不愧是史学大家。出于维护自家的初衷,后世众多论史者多将司马光的这句话奉为至宝,对其它记载和诸多疑点则选择性忽视,立场偏颇地去解读历史。
更有甚者,一些人为了吹捧唐朝,甚至毫无根据地编造出唐军原本胜利在望,只是葛逻禄部无耻地于胜利前夕叛变,才导致全盘崩溃的谎言。
在如此巧妙地歪曲之后,双方的实力高下立时互易,全军覆没的唐军反倒成了强大的一方,不免令人狭隘的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
唐朝在怛逻斯之战后失去了争夺西域的资格,此事众所周知,不易颠倒胜负,于是便退而求其次,利用文字游戏来颠倒双方的实力强弱,自吹自擂,关起门尽情意淫。
一些无良的历史痞子甚至还编造谎言,说什么“唐与大食间发生过七次有记载的较大战役,六胜一败,大食人撞得头破血流”,意淫得简直没了边儿。
事实上,怛逻斯之战是唐与大食间爆发的唯一一次大规模的军事冲突,其规模和后续影响也远非两个阵营间的其它战事所能相比。
在唐朝与大食在西域的百年争夺中,除了怛罗斯战事之外,双方都是操纵藩属国争斗,或者直接出兵攻击对方旗下的藩属国,怛逻斯会战是唯一的一次直接对决。
值得注意的是,即使不提怛逻斯之战,唐朝在西域也是败多胜少,除了在大食三次大规模内乱期间能做到暂时稳住阵脚外,其它时间中基本上都是在节节退却,大片领疆沦失,孰胜孰负可以说是一目了然,真不知道这些人是如何得出“六胜一败”这种结论地?
按这些无良痞子的说法,除了怛逻斯之战外,似乎大食在这百余年中就从来没赢过,一直在不断吃瘪,其颠倒黑白之嚣张,委实令笔者感到触目惊心。也就是此战结果天下知闻,实在无法抵赖,否则被吹嘘为大捷也未可知。
正是因为,在历史上的无数战例当中,已经证明了阿拉伯帝国的强大战斗力,杜睿这才对阿拉伯格外的上心,开发燧发枪,以及很快就将到来的埃及攻略,只要能有机会削弱阿拉伯人的实力,杜睿从来都不会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