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宗庸弱无能,即位后,尊武则天为皇太后。裴炎受遗诏辅政,政事皆取决于武则天。他重用韦皇后亲戚,试图组成自己的集团。欲以韦皇后之父韦元贞为侍中,裴炎固急以为不可。
李显大怒:“我以天下给韦元贞,也无不可,难道还吝惜一侍中吗?”
裴炎听后报告了武则天,武则天对中宗的举动大为恼火,公元684年2月,继位才36天的中宗被武则天废为庐陵王,贬出长安。
李显先后被软禁于均州、房州14年,只有妃子韦氏陪伴,两人相依为命,尝尽了人世的艰难。每当听说武则天派使臣前来,李显就吓得想自杀。
韦氏总是安慰他说:“祸福无常,也不一定就是赐死,何必如此惊恐。”
韦氏的鼓励、帮助、劝慰,才使他在逆境中坚持着活了下来。因此,李显和韦氏作为患难夫妻,感情十分深厚。他曾对韦氏发誓说:“有朝一日我能重登皇位,一定满足你的任何愿望。”
公元699年,李显被年老的武则天召回京城,重新被立为太子。李显很注意搞好与母亲武姓家人的关系,出于这一动机,他决定和武氏联姻。就这样,他的一个女儿即后来的永泰公主嫁给了武则天的侄孙武延基,成了魏王武承嗣的儿媳,幼女即安乐公主嫁给了武则天的另一位侄孙武崇训,成了梁王武三思的儿媳。
李显与武家结亲,无疑是想通过裙带关系稳固确立自己的地位。长安元年,他的儿子李重润和永泰公主夫妇少年气盛,对祖母宠信张易之、张昌宗兄弟深表不满,被张易之添油加醋地报告给武则天,说他们诽谤朝廷,结果武则天逼令李重润、永泰公主和丈夫武延基自杀。
自己的儿子,女儿被自己的母亲逼杀,李显却不发一语,可见他这个太子做的有多窝囊。
如果说李显是窝囊的话,武则天的幼子李旦就过于万事无争了。李旦龙朔二年生于长安蓬莱宫含凉殿,史载“谦恭孝友,好学,工草隶,尤爱文字训诂之书”。
初封殷王,寻改封豫王、冀王,又改封相王,高宗末年,仍封豫王。嗣圣元年,武则天废中宗为庐陵王,于同月已未日立睿宗为帝,改年号为“文明”。
睿宗立,则天皇后仍命帝居住于深宫,不得参与朝政,所有军国大事由则天皇后处理,睿宗毫无实权,甚至连干预国家大政的权力都没有,沦为傀儡。
公元690年,武则天称帝,改国号为周。废睿宗,封他为皇嗣,改名武轮,迁居东宫。武则天圣历元年,武则天又改立中宗为储君。睿宗则贬为亲王,封号相王,他的五个儿子被封为郡王。
神龙元年,宰相张柬之等五人发动神龙革命,杀张易之、张昌宗兄弟,逼武则天退位,迎中宗复辟,不久武则天去世。中宗封睿宗为安国相王,随即辞去。景云元年,中宗驾崩,少帝李重茂登位,改元唐隆。
同年睿宗的三子临淄王隆基发动羽林军攻入宫,讨杀韦皇后及安乐公主、上官婉儿、武延秀等。与太平公主一起拥立睿宗复位,废黜殇帝李重茂,改年号为“景云”,史曰唐隆之变。
李旦与世无争,历史上曾三次让出帝位,李旦第一次即位,是武则天在洛阳宫中废中宗皇帝为庐陵王的第二天。由于这时武则天的政治经营还没有达到足以改朝换代的火候,身为她幼子的豫王李旦就被立为新君。睿宗于是就成为继中宗之后的唐朝第五任皇帝。
睿宗被立以后,他不仅不能在正宫上朝听政,且只能居住在别殿,武则天则以太后身份临朝称制。她能够为睿宗做的,就是在二月七日立他为新君的同一天,把他的王妃刘氏立为皇后,几天以后,又把睿宗的长子永平郡王成器立为皇太子,同时改元文明,大赦天下。这些都是睿宗作为皇帝的名分应该得到的,然而此时所有国家政治事务全由武则天一人专决,睿宗实际上是个傀儡皇帝。同年,武则天又改元为光宅,一年用了三个年号。这似乎透露出,睿宗的母后武则天除了没有改朝换代以外,在政治上已经可以随心所欲了。
在此后的一个时期,发生了徐.敬业扬州兵变和宗室越王贞等人的起兵。武则天一方面大开杀戒,威服政敌;同时又假意要还政。垂拱二年正月,她下诏复政于睿宗皇帝。睿宗深知母后不是出于本意,也就假戏真做,坚决表示不同意,武则天也就顺水推舟,依旧临朝称制,把持朝政。
转过年来的春正月,武则天把睿宗的几个儿子都封为亲王,俨然把睿宗的帝王之尊抬得高高。然而事实上,在武则天一步步走上政治峰巅的过程中,睿宗这个皇帝只能是一个徒唤奈何的旁观者而已。
永昌元年,武则天开始使用周历。同时,改元为载初元年。这一年,武则天开始使用了自己的新名字——曌。从此,为了避讳,发布的诏书就改称“制书”。为了配合武则天的政治改作,不久有数万人上表请愿,请求武则天实施改朝换代。当时,宗室大臣和朝廷反对派纷纷遭遇杀戮和灭门之祸,武则天的政治经营已势不可挡。
处于政治波澜中心的睿宗,更不能不有所表示。于是,在刘祎之死后,不再发言的睿宗也上表请求母后荣登大宝,并恳请赐自己姓武。睿宗此举未必是出于本意,却使武则天的改朝换代有了一个台阶,也使睿宗自己得保平安。
天授元年,武则天表示同意儿子睿宗和群臣的请求,并于九月九日改唐建周。睿宗被降为皇嗣,赐姓武,徙居东宫,其具仪一比皇太子,但是不再给他皇太子的名分,皇嗣也就是候补性质的皇位继承人。李旦的名字也改为“轮”。皇太子也就成为皇孙,皇后刘氏也从降为妃。睿宗第一次让天下,就这样完成了。
作为皇嗣的睿宗,日子也并不平静。不知什么原因,武则天宠信的户婢韦团儿看中了这位不得志的皇嗣,曾想和他发生私情。睿宗深知自身境遇,又怎么会引火烧身,就理所当然地拒绝了她。这样就得罪了团儿,她就暗中在睿宗的妃子刘氏和德妃窦氏的住所埋了一个木头人,然后告发她们行厌蛊妖法,诅咒武则天。结果,在长寿二年,刘氏、窦氏进宫朝见武则天于嘉豫殿之后就被处死,秘密地埋在宫中,无人知道她们的下落。梓宫秘密,莫知所在,睿宗再次即位以后,对二人都是招魂而葬。对于两个妃子的突然失踪,睿宗也不敢发问,在母后面前,泰然自若,好像从来没有什么事发生。
即使这样,又有人告发睿宗窦德妃的母亲庞氏有所不轨,庞氏被判处斩,差点丧命。出面替庞氏洗刷冤情的御史徐有功,被加上“阿党恶逆”的罪名判了绞刑,虽然最后没有被杀,也被革职除名。
李旦第二字让出皇位,是让给了他的皇兄李显,圣历元年三月,武则天将废黜为庐陵王的中宗从房陵召回。睿宗“数称病不朝,请让位于中宗”,显然,睿宗称病只是一个借口,他是认为自己年幼,不愿意陷入和皇兄的政治较量。按照长幼的次序,兄长被迎接回到宫中,就表明母后还是有意把兄长选立为继承人的。
唐睿宗的推让,不仅说明了他的明理和识趣,也使武则天可以名正言顺地重立唐中宗,同时避免了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不和谐。这也保护了唐中宗,武则天把儿子接回首都是防止有人挟持他反叛,随时都可能杀了中宗,睿宗让位既保护了哥哥,也让自己有更多机会组织建立自己的政治集团,扩大自己势力,同时也避免被严密监视,一家才这时人被放出来。
结果,睿宗这次以皇嗣身份让位皇兄为皇太子,自己再次被封为相王。
神龙元年张柬之等发动政变,杀死二张兄弟,逼武则天退位,拥立中宗。中宗封睿宗为安国相王,拜太尉,以宰相身份参预国政。不到一个月,睿宗就上表辞让太尉和知政事,因为他态度坚决,中宗也只好答应。不久,中宗又别出心裁地把睿宗立为皇太弟,这显然与他推让皇位继承人的举动有关。对这一称呼,又因为睿宗的坚决推辞而作罢。
由于睿宗的谦让,他在中宗复辟以后的政治漩涡中,虽然屡屡遭受猜忌也能够保得平安。
李旦的第三次让位是让给了他的儿子,景龙四年,中宗被韦皇后和女儿安乐公主毒杀。改立少帝李重茂,改元唐隆。
起初,宰相十几人集体商议并由上官婉儿执笔的中宗遗诏是由韦后以皇太后临朝称制,而以时为安国相王的睿宗加太尉参谋辅政。后来,韦后的党羽认为不应该用相王辅政,实际上是韦后想仿效武则天把持朝政,把睿宗当作了一大障碍,是对曾经做过大唐皇帝和皇嗣的睿宗心怀疑忌。
睿宗在先有中宗顾托遗志,而韦后自怀私心剥夺其辅政权力的时候,他也从没有正面争锋,一如既往地恭俭退让,避免遭到已经把持了朝政的韦后的陷害。这说明睿宗在躲避政治.斗争漩涡的冲击时,具有寻常人不曾具备的高超本领。
由于倒行逆施,韦后最终走上了末路穷途。睿宗的三子李隆基、妹妹太平公主等联络禁军将领拥兵入宫,将韦后诛杀,废黜少帝李重茂,拥立睿宗重新登基。根据史书记载,在这场宫廷政变成功后,王公百官上表,认为国家多难,应立长君,认为睿宗众望所归,推举他即位。在少帝下诏让位的时候,睿宗依旧上表推让。在众人的强烈要求下,他才勉强同意。唐隆元年六月二十四日,睿宗即位于承天门楼,大赦天下。
由于少帝李重茂自六月初七即位,二十四日就逊位,前后不足一个月,加上这期间还有韦后临朝,他实际上并没有掌握权力,所以无论是唐朝历史上还是在历史年表的谱系上都没有把他当作一任皇帝。
睿宗这次即位后的第二个月,就把诛韦有功的三郎李隆基立为皇太子,同时,改元景云。到延和元年八月,在位26个月的睿宗再次让位,把皇位传给了太子李隆基,自称“太上皇帝”。至此,睿宗的第三次让位也宣告完成。
综观睿宗的三让天下,他一让母亲,应系情非得已;二让皇兄,原是事出有因;三让儿子,可谓实属无奈。
不过,睿宗三让天下,均保自己平安如初,有惊无险,就连司马光也评价说:“相王宽厚恭谨,安恬好让,故经武、韦之世,竟免于难。”
然而,睿宗是不是真的“好让”,倒也未必,至少在让位给武则天的时候,更多的还是出于被逼无奈才做出来的。
李弘虽然不知道历史上发生的那些事,但是他很清楚,自己这个太子在大唐的位置,如果被他的母亲武京娘掌控了大唐的权柄,他将彻底变成一个玩物,一个傀儡,一个甚至都不会被写在史书上的皇帝。
李弘不想那样,他虽然性格仁善懦弱,但是并不代表他没有梦想,他也曾幻想着有朝一日可以按照他的理想打造这个盛世王朝,他幻想着有一天能够按照他的理想成为一个被万世称颂的皇帝。
从这一点来看的话,李弘确实并非一无是处,至少他有着历史上武则天四个儿子对命运反抗的勇气,而不是逆来顺受。
不过要达成他的梦想,他需要杜睿的帮助,所以当他听到恒连说杜睿居然回来了的时候,心中升起了一阵狂喜,就连刚刚发生在身边的一场谋逆都忘记了。
恒连急忙应道:“回禀殿下!宋国公大人确实已经归来!不过武氏兄弟与中书令田迎,将宋国公拦在了玄武门外,不得入内,方才武懿宗和田魁鼓动太子千牛卫的将士们一同谋逆,要劫持圣上!”
当李弘听到玄武门这个词的时候,身子不由得一阵颤抖,对李唐皇室的人,这个词代表的含义太多了,他的皇祖父,他的皇叔,都曾在这里发动他们人生最为轰轰烈烈的一战,区别在于一个人成功了,一个人失败了,而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都意味着很多人将死去。
李弘正想着,突然惊叫道:“有人谋反,恒将军为何还要在此被孤羁绊,当速速前往麟德殿护驾!”
恒连闻言,也清醒了过来,方才发生的一切,将他的脑子都搅乱了,居然忘了最重要的事情,可是他如果走了,李弘这里怎么办?
恒连不知道在武懿宗坐上了原本属于他的太子千牛卫统领的位子之后,培养了多少亲信,万一他走了,李弘遭遇了危险的话,该怎么办?
李弘也看出了恒连的担心,但是他更担心,他担心的是李承乾的安危:“恒将军不必迟疑,此时孤依然安如泰山,恒将军速速往麟德殿护驾!”
恒连闻言,也不再迟疑,对着李弘一拱手,提起山田魁的人头,便急匆匆的去了。
麟德殿内,汝南公主正在犹豫着该不该听信武京娘的言语,正在此时,听到了恒连在店外传来的声音。
汝南公主闻言,心中顿时一喜,忙道:“恒将军!速速入内!”
恒连进了大殿,并不是他一个人进来的,还有武懿宗,以及山田魁的人头,恒连将事情的经过分说了一番,汝南公主闻言,也不禁连声道“好险!”
如果不是恒连的话,李承乾可就真的危险了,大唐的江山社稷也危险了。
武京娘看着已经吓得浑身筛糠的武懿宗,心中更是懊悔不已,她后悔自己不该有那么多的欲望,不该生出那样的野心,如今走到了今天这步田地。
“欣儿,涑儿,兕子!你们是不是很恨我!?”
在懊悔之后,武京娘突然平静了下来,她现在想的最多的是,等到李承乾醒来的时候,听到这一切,她该怎么去面对挚爱着他的丈夫。
汝南公主长出了一口气道:“皇嫂!你能迷途知返,这是再好也没有了,也幸好你能如此,让大唐皇室少流了很多血。”
武京娘听着,心中也是无喜无悲,道:“是吗!?可是这并不是可以洗去我罪孽的理由,我做了太多的错事,伤害了太多的人,也失去了很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内心之中始终无法得到满足的欲望,我渴望权力,渴望天下最大的权力,我甚至在一个人的鼓动之下,产生了成为一个女皇的念头,这一切现在看起来太可笑了,我的身上罪孽深重,我辜负了圣上对我的宠爱,我没办法原谅自己,更没办法去面对圣上!”
汝南公主见武京娘这般言语,不禁一阵担心,忙劝道:“可是到最后皇嫂你已经认识到了最忌的错误,你依然是大唐的皇后!”
武京娘闻言,苦笑了一声道:“大唐皇后!欣儿!或许我的心里从来就没想要坐上这个位子,我只想要平凡的生活,只可惜再也得不到了,我已经走错了路,这个错误只能用我的生命来偿还,如果圣上醒来的话,请替我对他说一声对不起,我辜负了他,不过我相信他是不会原谅我的!”
武京娘话音刚落,自里间便传来了一个声音:“京娘!朕从来都没有怪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