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公主闻言,顿时急了,挣扎着坐了起来,一双杏眼瞪着杜睿道:“怎的?你还巴不得再去打仗是不是!?”
杜睿笑道:“大丈夫生于世间,自当纵横沙场,马革~~~~~~~~~~~”
话没说完,就被安康公主的满脸怒容给硬生生的瞪了回去,杜睿赶紧赔笑道:“好!好!不说了!不说那些不吉利的话。”
安康公主却不肯罢休,气道:“你便自己逞一时血气之勇,全然不顾家中之人,便当真是不为我们姐妹着想,你也该顾念着我腹中的孩儿才是。”
杜睿连忙道:“好!好!今后便再也不出去就是了,整天待在家中陪着你,明日我就去向圣上辞官,然后咱们一家回转杜陵,过那神仙一样的日子!”
安康公主闻言,不禁破涕为笑,道:“哪个让你辞官了,你若是当真整日里闷在家中,你自己不闷出病来,我看着也烦,我只盼你能多多看顾家里,莫要再让涑儿担心就是!”
杜睿闻言,赶紧表态道:“好!为夫答应夫人就是,涑儿!莫要生气了,担心腹中的孩儿!”
安康公主突然狡黠的一笑,道:“好!你既然担心孩儿,今日便抱我去房中!”
杜睿一笑,道:“好!为夫的领命!”
说着轻轻的将安康公主抱了起来,转身进了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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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睿这边和爱妻享受着难得的恩爱时光,另一边吴王府上却是彻夜未眠。
多年以来被李承乾压着,满腔的宏远不得施展,让李恪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英武果敢,才华横溢的翩翩美少年了,他变的偏激,易怒,府中的下人动辄打骂,人人见了他,先就是心中发颤。
“怎的?岑大人还是没有到!?”李恪皱着眉,满脸的阴霾。
下人身子不由得一颤,忙道:“殿下!岑大人府上的管家说岑大人今日身子不大爽利,不便动身前来,只是让小人带来了一封书信,面呈给殿下!”
李恪上前接过那封信,掏出来一看,顿时眉头皱的更紧了,岑文本的信上都是劝说李恪的话,劝他不要再争,不要再抢,更不要和杜睿为敌。
这么多年以来,岑文本这个聪明人已经看出来了,太子储位极其稳固,不单单是长孙皇后在支持他,就连太宗也是站在李承乾那一边的,更何况还有杜睿相帮,李恪要撼动李承乾的位子,根本不可能。
李恪看完信,突然一股怒火填满了胸膛,将书信撕得粉碎,扔到了一旁,怒道:“岑文本分明就是看本王势孤,要另投他人,老匹夫,本王不要他助,也能将那李承乾和杜睿搬倒!”
李恪气急,居然怒骂起来,若是岑文本在场的话,这位老大人恐怕非被气死不可,他一心为李恪谋划,居然落得个老匹夫的称呼。
在一旁的众人见状,也是一阵心寒,他们都是站在李恪这个阵营当中的,可是位小职卑,纵然是有心扶助,却也是无力回天。
不过倒也不是所有人都悲观,就比如杜睿的那两位兄长,杜构和杜荷二人,他们投到李恪的阵营之中,也有段时间了,可是却一直毫无建树,若不是莱国公府在山东士族之中影响力颇重的话,今日这样的密会,他二人根本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
对于杜睿,这两兄弟一方面是嫉妒,一方面就是恨了,正是因为有了杜睿的存在,他们这两个先莱国公杜如晦的嫡派子孙反倒成了陪衬,这让他们如何不怒。
眼睁睁的看着杜睿居然一路爬上了国公的位子,他们两个却依然蹉跎在一个空头爵位,一个空头驸马的位子上,这让两人简直妒火中烧。
“殿下!何须岑大人前来。”杜构突然说道,“下官已经联络了许多州城府县的官员和大儒,准备一起上书给圣上,严惩杜睿七大罪恶!”
李恪闻言,也顾不生气了,问道:“哦!哪七大罪恶!”
杜构道:“其一,杜睿在辽东残杀契丹老幼妇孺数十万!其二,未得圣命,擅自与高句丽轻启战端!其三,屠杀高句丽平民,以至于累尸盈野!其四,劫掠平壤,中饱私囊!其五,擅自攻击属国新罗!其六,越权夺张尚书之权!其六,混淆视听,褒奖冉贼!其七,山东百姓,致使上百士子被殴致残!”
“好!”李恪此时满心只想着如何能搬到杜睿这个李承乾最大的助力,根本就不管杜构罗致出来的七大罪恶是否属实,“莱国公果然好才学,有了这七大罪恶,本王就不信父皇会为了一个杜睿,得罪天下人!”
杜构和杜荷两兄弟此时也是志得意满,相视而笑,仿佛胜利就在眼前一般。
旁的人则是面带不屑,这所谓的七大罪恶根本就经不起推敲,说杜睿在辽东屠杀契丹人,那可是太宗的圣命,要灭其族,亡其种。说杜睿擅自与高句丽开战,那可是太宗率先喊出来要为汉家儿郎,华夏子弟报仇。说杜睿在高句丽滥杀平民,这虽然能让杜睿受些牵累,可是却也无甚大用,最多被申斥一番也就是了。说杜睿劫掠平壤,长了眼睛的哪个没看见,杜睿进长安的时候,队伍中间押着的那些大车,财货都已经上缴到了户部,怎能说是中饱私囊?说杜睿擅自攻击新罗,更是无稽之谈,新罗与高句丽勾结,杜睿身为定襄道行军大总管,有临机决断之权,怎能说是擅专。说杜睿越权夺权,更是无稽之谈,杜睿身为主帅,要罢免副帅,这本身就是人家的权力。倒是最后两点,有些文章可做。
但是李恪早就已经不想当年那么冷静了,闻言只是欢喜,对着杜家兄弟大家褒奖,而后便道:“便照莱国公的主意,明日联合朝中的言官一体上奏,定要将那杜睿搞臭不可!”
对杜睿,李恪也是恨之入骨,既恨杜睿不能为他所用,更恨杜睿一门心思的帮着李承乾,与他为难,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机会,纵然不能致杜睿于死地,也要将杜睿赶出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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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在自家的王府密会,太宗这边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心中不禁又是一阵忧虑。
“恪儿!你可千万不能再犯错了,你若是再犯错的话,父皇也容不得你了!”
太宗心中阵阵感叹着,李泰死了,李佑被他下令处死了,他已经失去了两个儿子,不想再失去第三个了,而且这个儿子,当年还是自己非常喜欢的一个。
可以说,若不是李恪的身上流淌着前隋的血脉,当年太宗还真的很想将他立为太子,每一个做父亲的都喜欢像自己的儿子,太宗也不例外,相对于李承乾的宽仁厚德,儒弱的性格,李恪英武果敢很想年轻时候的太宗皇帝。
但是那两朝皇室的血脉带给了李恪最为尊贵的血统之外,更是无情的将他挡在了一步登天的道路之外,不单单是太宗,满朝文武,特别是那些和太宗一起打天下的老臣子们,谁也不会答应将天下再次交到又前隋血统的李恪手中。
“你当真就不能让朕省省心吗?可千万别逼着朕杀你!”
太宗自言自语的说着,眼神之中迸射出了两道寒光,身为帝王者,应当是无情的,可太宗就是因为感情太细腻了,才会让众多子嗣心生非念。
在对待子嗣方面,太宗做的远远没有能与他比肩的汉武帝刘彻好,当年汉武帝确立了太子之后,对其他子嗣都十分冷淡,为的就是不希望和其他的儿子太亲近了,让其生了妄念,人们都说汉武帝无情,逼死了自己的儿子,可是谁又能知道在无情的背后有多少无奈,为了帝国的平稳,汉武帝只能忍受着无法享受父子亲情的痛苦。
在这一点上,太宗明显就要差得多了,可以说贞观一朝的诸多皇子夺嫡,全都是因太宗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