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宗似乎也发觉了自己问话的语病,有些不好意思,脸发红,很涨红那种,很是面如重枣,眉如卧蚕地瞪着杜睿。
杜睿无奈:你自己说错了话,被自家女儿埋怨,关我屁事,什么人嘛,拿本少爷来当出气筒不成?
安康公主正与一帮子八婆公主在那边不知道说着什么话,反正是笑闹成一团,安康公主的嗔怒羞叫声更是不绝于耳,看样子,必定是在问昨天晚上安康公主都干了啥子好事。
安康公主正好撞上了杜睿的目光,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旋即又回以一个甜滋滋的笑意,这丫头,真会勾人心痒痒的。
“杜睿!好好待安康,莫要让她受了委屈,她自小生母便……唉!”太宗的声音很轻,仅仅出他之口,入杜睿之耳。
杜睿赶紧拱手答道:“圣上尽请宽心,小婿自然不会让公主受了委屈!”
在宫中絮叨了半晌,杜睿携安康公主拜辞,紧着又把安康公主送回了公主府,正想着两口子说些体己话,那位奶娘冯氏又过来扮演惹人嫌的角色,说是驸马不能在公主府里久呆,杜睿很好奇,正想问个清楚,马氏夫人却派杜平生催上门来了,今日的酒宴已然摆上,等着杜睿这位驸马回去,安康公主看样子也确实行动不便,再加上那位奶娘在边上一个劲儿的说要静养,杜睿只好安慰了安康公主一番,先打马回府去了。
回到了热闹喜庆的府中,一干亲朋好友早在后厅候了多时,刚一进门,就被秦束那个混小子连灌了三大杯酒,还没来得及挟上筷子菜,宝钗便上前道,现在酒宴时辰未到,让杜睿且先去门口迎客,杜睿给了宝钗一个微笑,而后很庆幸地逃脱了这票混账东西的追杀,拍胸脯保证一会儿就会回来与诸位兄台死战上一场云云,终算得脱,顶着一身的新冠带,站在府门口处等待宾客上门。
朝庭百官,此时也明白过来了,杜睿刚刚出海归来,太宗之所以不给安排职司,原来是让他有时间准备大婚,看起来,圣慻非但有半分减弱,反而更胜从前,一个二个全都赶来凑热闹。
和杜睿有过些小过节的萧瑀也来了,此前的纠葛也不提,站在杜睿跟前先来上一番孔子曰圣人云,然后很耐心地一番人伦大道,听的杜睿云里雾里,后面的宾客只好无奈地等着这位儒学大师,期待他早一点说完。
好不容易打发了这位大爷,一票王爷紧接着出现在了巷子口,杜睿不敢怠慢,赶紧面带笑容迎上前去。
直至华灯初上,总算是府门外再无人影,杜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拍了拍发麻的腿,朝里头走去,刚一进去,立刻就被淹没在了酒海之内。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大醉,绝对的大醉,身为新郎官的杜睿自然是逃不脱这一劫的。现场上气氛极其热烈,喝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方能形容这幅的场景,数十位名震长安的精英人物没一个能站得起来。
第二天,杜睿躺了整整一天,还好在宝钗等人的轮番抚慰之下,总算是好过了些,吃了午饭,马氏便遣杜云芙过来与杜睿商议,让他去接安康公主。
“那丫头于咱家熟门熟路的,怎的还要去接!”杜睿现在宿醉方醒,正是头疼的时候,哪里想动弹。
“哎呀我的好三哥!人家好歹也是公主,成了你的新娘子,这会儿想来正是脸嫩的时候,你就放个软去接下还不成?”杜云芙闻言,赶紧笑着劝道。
杜睿无奈,只好出门,正巧撞见杜云莲,一听到是接安康公主,兴奋的直听唤,硬要杜睿带她同去,无奈之下,只好带上这个妹子,与杜平生一起朝着安康公主府直接杀去。
到了新灿灿的安康公主府,杜睿下得马来,兴冲冲地就欲往里行去,谁料刚一踏足台阶之上就被阻住,杜睿不由得一愣:“这是作甚?”
杜睿原本就脑袋疼,只想着接了安康公主回家去,见居然有人拦路,一向好脾气的他,也不禁瞪起了眼,这几个公主府侍卫莫非不长眼不成?堂堂驸马爷,公主的郎君,都要拦?
“哎呀,驸马爷,非是我等故意难为您,可这是规矩,小的们实在是不好办,再说了,公主殿下的奶娘亲自交待的,公主府邸代表皇家威仪,岂能任人出入,任何人等皆一律待禀报于她方可。”侍卫们亦是不停地在杜睿跟前作揖赔礼,很可怜的样子。
杜睿的威名他们可都一清二楚,战场上的厮杀汉,突厥,薛延陀,吐谷浑,西域,能止小儿夜啼的人物,他们岂敢不敬。
“这……”杜睿对这些还真是不太明白,瞧了眼这一帮侍卫,想想还是算了,既然是安康公主的奶娘发了话,奶娘既跟安康公主亲厚,那暂且就先让其一步,给老人家个面子。
“成,我就坐门房这里等,你们去给公主殿下禀报一声!就说是我来接她一块跟我回家去,家里人正等着她呢。”杜睿无奈的朝着他们笑了笑。
杜睿宽容的行为确实让侍卫们皆松了一口气,赶紧把杜睿引到了门房内,端来胡凳让他们一行三人坐下,两位侍卫匆匆而去。
“三哥!怎的涑儿姐姐连门都不让你进!”杜云莲见状,不禁有些气闷。
杜睿闻言,心中也是烦闷,瞪了好半会儿,安康公主居然还不出来,也没有人来回话,杜睿渐渐有些心焦,正待起身相问,却听见一个侍卫突然喊了起来。
“哎呀,驸马爷,来了来了,冯老夫人来了。”
“嗯?我这是来接公主的,她来作甚?”杜睿没好气的说道。
不多时,安康公主的奶娘冯氏便到了跟前,身边还跟着一个长像比较和善的妇人,同样也是五十来岁,素衣就在后边,不知道为啥,一个劲朝杜睿眨眼。
“老身冯氏见过驸马。”冯氏略微一欠身便立了起来,嘴角微翘表示了下和善。
杜睿虽然恼她无礼,但人又见面之情,也拱拱手道:“见过夫人。”
“老身刘氏见过驸马。”这位第一次照面的刘氏笑眯眯的给杜睿行了个礼,然后便道,“老身与冯夫人掌管公主府一应大小事务,今日方见驸马,实在罪过!”
“岂敢,杜睿见过夫人。”杜睿回了一礼,接着便道,“不知公主……”
“公主乃千金之躯,此地乃公主之府邸,驸马亦为公主的夫婿,既来,老身本应让驸马进去,不过老身等恭为女官,就得按律行事,驸马想见公主,我等自会告诉公主,还请驸马暂且回府去稍待,若有消息,再招驸马前来。”刘氏笑眯眯的打断了杜睿的话,有了一番说辞。
“按律?什么意思,我娶公主了,她就是我妻子,带她回家这有何不可?”杜睿原本等了半晌,心中就有些不快,此时听这个刘氏说他想要见自家的媳妇,居然还要等着媳妇传见,顿时便恼了,说起话来也没了平日的分寸。
“大胆!怎么能这般说话,驸马是尚公主,岂能用娶字!”冯氏气得哆嗦起来,翘起兰花指指着杜睿道。
杜睿闻言,心头涌起了无名火,怒道:“你才大胆,居然敢对本公爵放肆,难道大唐便没了法度不成!”
边上的刘氏笑容也冷了下来道:“驸马莫要放肆,按大唐律!驸马不过是尚公主,其他女子,郡、县主等方可言‘娶’字!你不过是个驸马,自然得听命于公主,方合君臣之道,况且公主府乃陛下钦赐,此乃天家之地,能容你放肆不成?”
这话杜睿总算是听出味了,给你三分颜色,还真当你是开染坊的,顿时一阵恼怒,喝道:“你说的是哪里话?我娶的就是她李涑!她既然嫁给了我,哪里还来的什么君臣之别!”
“放肆!好你个杜睿,胆敢在公主府喧哗不成?竟然,竟然还敢直呼公主的名讳!反了!当真是反了!”冯氏这会儿被气的浑身发颤,翘起手指头指着杜睿喝道。
杜睿闻言冷哼了一声,道:“哼,今个我就是要闹一闹,别说是公主府,你就是让李涑站我跟前来,本公爵也一样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