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杜睿与冯刘两位夫人闹在了一处,素衣见势不妙,赶紧挤到当中来,劝道:“二位夫人息怒,驸马爷您也息怒,依奴婢之见,不然还是禀报公主,由公主来处断可好?!”
“大胆,老身等说话,哪有你这贱婢开口的份,来人,把这个不识抬举的贱婢拉出去,杖责二十!”冯氏闻言立刻就变了脸,厉声喝道,回首就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了素衣的脸上,素衣没有防备,被打得直接倒退了几步,跌在地上,捂着已经呈现红掌印的脸颊,生生的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刚才随同前来的几个宦官上前就拿住了素衣想往里拖去,素衣被吓得面色苍白,一面挣扎,一面朝杜睿哭喊道:“驸马救我,救我!”
二十杖,莫说是素衣一个弱女子,铁打的汉子也不好受,更何况是素衣,这要是打将下来,轻则伤筋动骨,重则连命都没有了,杜睿看着也是怒气不息。
“慢着,我看谁敢动手?!”杜睿此时总算是瞧出味了,看样子,怕不是安康公主不见他这么简单,分明就是这两个恶妇在给他下马威,想着,杜睿阴森森地哼了声。
“驸马爷,您这是什么意思,瞧瞧,老身身为公主的奶娘,若是让个下贱的小奴婢都骑到了头上,以后还怎么处理府内的事务,怎么对得起公主?还望驸马爷稍待,待我处置了这丫头再来与您说话!”冯氏不阴不阳的顶了杜睿一句,回首朝着那几个略显松劲的宦官冷哼一声,“这府里,老身做得了这个主,拉下去!杖四十!”
“你这恶妇,你还不让那几个死太监把人放了?!”一旁的杜云莲连忙出声道,她与安康公主关系甚好,对素衣也甚是熟悉,岂能眼看着素衣被打死。
杜睿只觉得一大股子的火气全窜脑门了,来了这大唐十年多了,他还这般恼恨过一个人!
“老刁奴!快快放人!否则修改本公爵不讲情面!”
“你说什么!”冯氏猛一回头,原本就冷淡的一张脸,此时更全是冷意,“别以为你是个驸马爷,老身就当真怕了,告诉你,天家的府邸岂能容你放肆!还不把他拿下!”
那一票侍卫当即低声告了个得罪,就伸手朝杜睿抓了过来。
“谁敢动我家公子!”在外边看护着马车的杜平生现下已然听到了门房处的异样,早走了进来,一见大急之下,伸手就拦到了杜睿的跟前。
“退下,你护着莲儿!都给老子滚开!谁再敢拦我?!”杜睿冷哼一声道,一手扒开了杜平生,当前迈上了一步,那些个侍卫不由分说的朝他拿了过来。
冯氏,刘氏是给脸不要脸,那几个宦官还把素衣往里拖,眼看着几个侍卫伸手到了跟前,杜睿也管不了那么许多,双臂一拿一合力,当下几个人就飞了出去,直接一头撞在厚实的铜钉大门之上。
一巴掌一抬脚,又飞出去了两个,杜睿虽然才名冠绝大唐,但更是个战场上的厮杀汉,千军万马之中,往来如履平地,这几个侍卫如何能是他的对手。
“你!好大的胆子,你们还不把这造反的家伙给打出去!还不去叫人来!”边上的刘氏看样子是惟恐天下不乱了,拉着冯氏一面惊慌的朝后闪避,一面让侍卫家丁冲着杜睿打来!
自打重生到这大唐,杜睿还从来没这么窝火过,也不再手下留情,大拳大脚的直接打了起走,一发力,双手合力拽着个侍卫倒提了起来,直接拿当人棍就这么舞起来朝着那两个恶妇冲了过去。
“住手,都住手,给本宫住手!睿郎!你这是做什么?”远远的安康公主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这时候,杜睿周围早没有一个能站得起的侍卫了。
将手里提着的侍卫扔到了一旁,杜睿就站在这冯氏,刘氏的跟前,两个悍妇此时早吓得抱头拥在了一起,瑟瑟发动。
安康公主衣襟略显的凌乱的朝着这边赶了过来,身边早随着一大票的侍女在后边赶着,刚好在那边遇上了被宦官押住的素衣,柳眉一竖,劈头盖脸地就扇了过去:“你们几个狗奴才,还不放开本宫的素衣!素衣!你没事吧?”
安康公主和着脸上带着红掌印的苏依走到了杜睿的近前,忙问道:“睿郎这是怎么了,谁惹你发这么大的火气。”
安康公主心疼的抄出块儿帕子,替杜睿擦着脸上的汗渍。
杜睿瞧见了安康公主这番关切的不是作伪,看来一切都是这两个悍妇干的,但是方才吃了那么一大通瓜落,杜睿心中正不爽,躲开了安康公主拿着帕子得手,道:“不敢有劳公主大驾!”
“你这人,说得什么话,快让我瞧瞧,可伤着了?”安康公主也不知道杜睿发的哪门子火气,只是一脸疼惜的拿帕子在杜睿的脸上一阵抹,陡然回声,语气突然冷冽了下来,“谁让你们干的?是谁让给了你们狗胆,居然敢对本宫的郎君动手!”
一干原本躺在地上挣扎呻吟的侍卫们战战兢兢地伏在了地面上,没一个人敢吭气。
杜睿也不说话,叉起了手,就这么瞧着,杜云莲想要上前分说,却被杜睿给止住了,他今天就想看看安康公主如何处理今天的事。
安康公主气急败坏地娇呵了几声,硬没一个敢搭话,倒是大家伙儿不约而同地拿眼睛朝着现下已然狼狈地站起了身的冯氏和刘氏身上。
安康公主见状,也是若有所悟,气语也没像在杜府之时跟这位奶娘打招呼那么的温柔了:“奶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主殿下,这事实是驸马无礼所致,他不光是在府邸之内叫嚣,还敢逞勇斗狠……”刘氏先答起了话,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刘氏直接就滚到了一边,捂着冒着血丝的嘴唇,一脸惶惶地看着正作势收回手掌的安康公主。
“本宫可曾问你!”安康公主挑了挑眉头,冷冷地扫了刘氏一眼,那股潜藏在骨子里的公主傲悍之气又显现了出来。
安康公主打过之后,回头看了杜睿一眼,见杜睿看也不看他,面若寒霜,旋及俏丽的面容上又浮起了冷意,继续步到了冯氏的跟前:“奶娘到底怎么回事?”
这下那个刘氏缩在一边埋头跪伏在地,不敢再开口一言。
“公主殿下,非是老身与刘氏狂妄,只是这驸马也太过霸道,老身一切皆是按律而为,驸马就该待公主殿下您传唤方可入府,不然,天家脸面何在,故尔老身将他拦住,岂料驸马出口不敬,辱及公主。老身急怒之下,方命人想把驸马请回府门,岂料驸马竟然大打出手!”冯氏倒也悍勇,仗着自己是奶娘的身份,涛涛不绝地编排杜睿的坏话,仿佛杜睿就是那十恶不赦之徒一般。
“住口!我郎君岂是那样的人。”安康公主冷斥了声,随即眉头一皱,“按律?我郎君来找我还有什么律令不成?笑话!”
边上的素衣闻言,赶紧解释了一番,杜睿和安康公主总算才明白过来,原来那位冯氏奶娘还真没说错,大唐律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娶公主只能能称驸马尚公主,而且成亲之后,一切以公主的意志为导向,命令为准绳,就算是同房,也要等公主的心情好的时候召唤,驸马才能有机会白白火。
“什么?”杜睿这个博古通今的大才子,闻言也不由得目瞪口呆,啥意思,这是哪门子律法,合着日后他一个大好青年就成了半入赘的上门女婿不成?
冯氏越发的嚣张了起来:“公主殿下,老身正是依大唐律令行事,有何不妥?”
说着还拿眼朝杜睿蹬来,神态极为挑衅。
安康公主见状,出言冷声斥责道:“住嘴!冯奶娘,本宫原本就说过,让你且对我郎君多加礼遇,可你倒好,难道你觉得你难为了驸马,是替本宫出气不成?胡闹!至于违不违律令,用不着你来多言,本宫自会向父皇禀明,哼,还不退下,若不是瞧在你随本宫多年的份上……”
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冯氏这些也成了落秧的茄子,不敢在放肆了,诺诺而退,跌跌撞撞朝着府院的另一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