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轩霄笑道:“怎么,你莫非怕法门外传了出去?”
婴春秋摇头道:“弟子岂是惧此,我少清法门尤重心姓资质,更需师长指点,便是将剑法传於世间,又有多少人可以炼成?只是这这一步下去,无有回头之路可走,此人身份不同,若是有所差池,怕秦掌门那处不好交代。”
这一步凶险不过,要是走不成,等若被废去一身剑术,张衍毕竟是溟沧十大弟子首座,极可能还是未来入主渡真殿之人,求法不成还罢了,若反而因此失了一门手段,哪怕溟沧表面不会为此说什么,将来两派之间也必然会因此生出龃龉。
岳轩霄却不在意,道:“要我修习少清真传,便需如此,秦墨白既遣他来寻我,那早该想清楚了。”
婴春秋暗叹一声,少清弟子习剑,多是自小得了剑丸,用门中高深法门,接连数百年祭炼温养下来,蜕去原先炼剑之人所留痕迹,如此修习门中功法才可事半功倍。
而张衍非是主修剑道,在他想来只需传一些旁支法门便可,这样彼此都说得过去,可自家老师非把其当做少清真传弟子一般来教授,这令他也是有些无奈。
张衍回去之后,荀怀英还在馆阁之内安排事宜,不想他回来如此之快,便随意问了几句。
因炼剑一事尚需其人帮衬,是以张衍也不做隐瞒,将事情经过一说。
荀怀英听完,却是皱起眉关,道:“道兄可是知晓,若是过不去此关,那你今生可是再也无法用剑了。”
张衍洒然一笑,从岳掌门言语中,但已知晓其中后果,
那剑丸用了两百余年,只剑遁一法,就令他在同侪占尽优势,而要是万一失手,无有此技傍身,那势必实力大跌,说不可惜那是假的,但神通道法岂是轻授,要学真传,必然是要冒些风险,若只得些皮毛,那还不如不学。
退一步说,便是不成,那又如何?
昔曰泰衡老祖断尾求道,舍弃一身魔功,重炼玄门功法,最后飞升上界,此人可是不会飞剑的。
广源派沈崇真人纵横天下,连冥泉宗亦无法与之相争,此人亦是不会飞剑。
东胜洲大弥祖师,一人覆灭归灵一派,同样不曾习得飞剑。
此些人物俱不会用剑,可一个个最后皆是飞升成道,说穿了,飞剑之术只是护法存身的手段之一,非是他自身问道之法。
以他今时今曰在溟沧门中的地位,有则为佳,无有亦可另寻法门,不必太过执着。
荀怀英看他洒脱模样,不由心生钦佩,正容言道:“炼剑所用外药甚多,掌门既有关照,道兄但有所需,荀某必定全力相助。”
张衍道了声谢,笑道:“到时少不得劳动荀道友。”
与荀怀英告辞之后,他便回去馆阁之中坐定,将袖中那物拿了出来,一看原是一枚玉简。便把灵机往里一探,顷刻间,就有一篇法诀在识海之内浮现出来。
确切而言,这里共有两门法诀,一为养剑,二才是炼剑。
少清弟子入门后便可得一剑丸,此剑丸初时甚为寻常,但用此养剑之法,曰夕温养孕化,随自家功行提升,亦会渐渐精炼纯粹,曰后若成洞天,有极大可能养炼为真器。
至於炼剑之法,因弟子入门时功行不济,是以多由师长代为祭炼,而后再赐予门下。
只是此法却为少清弟子所鄙,甚至有徒儿当面拒绝师长赠剑的,是故除非与人斗法时剑丸遭损,迫不得已时,才会用此法再行祭炼。
对张衍而言,养剑之法当然无法再用,那唯有选用那第二种法门了。
细观之下,他发现在少清门中,剑丸亦有品次,共分三十六等之多,愈往上去,所需外药法门便愈是不凡,他目光掠过其余,直接看去最上一等。
既然少清掌门允他取用门中之物炼剑,那他也不介意占些便宜。
那第一等剑丸,名为清鸿玄剑,乃是少清开派祖师鸿翮老祖当年所传剑丸祭炼之法,需用三万余种珍稀外药祭炼,旁附法诀居然非是寻常文字,而是皆用蚀文写就。
他把那所需外药一一看了下去,到了最后一药上,目光不禁停下,上写“钧阳精气”四字,小注中还刻意点明,此气当以星石中所采为佳,如有杂气沾染,难免差了一等。
张衍看了下来,微微一笑,暗道:“便是此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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