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娘心中一凛,被楚若的双眸中散发出来的森冷光芒给惊到了。
她闪躲地垂下头,尴尬地说道:“可是……七姑娘跟二少爷的感情不是也很好吗?我又如何得知你对二少爷和三少爷的情分孰轻孰重?反正都是七姑娘嘴上说出来的,我光听着又不顶用。”
楚若眯起眼睛,锐利的光芒倏然扫向她,冷笑一声道:“原来大姨娘早就是这样算计的,怪不得总是会被人所负累!”
“我自从回到咱们府里以后,一直都是礼遇待人,何曾真的对谁发过狠?说句不好听的话,二姨娘若是跟您说,五姐的命运就是来日三哥的命运,您也真的会相信吗?难道您对您亲自生下的儿子就这样缺乏自信吗?”
“我……我自然是相信我儿子的,但并不相信你所说的话!”大姨娘开始有些语无伦次了,浑然未觉自己已经暴露了心中的想法,只跟楚若一一对峙起来。
二姨娘确实说过类似的话,把大姨娘气得不行,恨不得所有想要害她儿子的人都不得好死才行。
然而听楚若这样一说,大姨娘心中也不禁犯嘀咕了。
对啊,三少爷比吴姑娘的能力高出许多,又是个男儿身,将来有个伶牙俐齿又直率的吴巧薇嫁过来,身份地位更上一层楼,何必去跟那嫁给一个伙夫的五姑娘项菱攀比?
然而,大姨娘还是觉得四姨娘和七姑娘是她如今的威胁,不得不跟楚若再三的僵持着。
她越是这样激动,楚若便越是淡定。
她又是轻抿了一口茶,缓缓说道:“大姨娘也不用急,更不用恼,我方才跟您说的只是事实而已。若是您觉得我说的不对,尽管提出更有力度的问题来,我也好为您一一解答。”
“只是我奉劝大姨娘一句,若是再跟某些人同流合污,只会把三哥辛辛苦苦为您挣得的颜面全部都给丧失掉,再也没办法让三哥再众人面前抬起头来,您懂吗?”
大姨娘心中不禁有些胆怯,但还是气恼不已地说:“七姑娘可真会说些风凉话,好端端地诅咒三少爷会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若是果真那样的话,三少爷也不会一步步靠自己的能力坐上皇宫大内侍卫的统领!”
“依我说,七姑娘还是自求多福吧,可别因为如今风头正盛就忘记自己姓什么了,小心驶得万年船!”
“大姨娘不听我的劝说,那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今日你我所说之话,我奉劝大姨娘还是放在心里比较好。一味地说出来不见得真就能解决事情,只有对所有困难都应对自如,才更有能力抵抗别人的陷害!”
说完,楚若站起身来,淡淡地说了句,“大姨娘请自便,我这里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恕不奉陪了。”
大姨娘闻言,木讷地站起身来,缓缓转过头去离开。
楚若清冷地双眸凌厉地扫过她的后背,唇角扬起一抹森冷的笑意。
大姨娘不是看不清,而是不敢相信她自己完全没有那个镇压丞相府所有女人的能力。
然而,事实上她确实没有那份能力,而且在面对许多事情时,都无法做到令人满意。
楚若知道项蓝不好意思说,怕伤生母的心。
但是大姨娘跟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不过是看在三哥的面子上,不想让大姨娘的路走得太偏差了而已。
送大姨娘离开院子之后,白月皱着眉头走了进来,撇了撇嘴,鄙夷地说道:“七小姐,奴婢刚才隐约听见大姨娘跟您大吼大叫的,真是没有素质。走了可真好,这下奴婢也就放心了!”
“放心?”楚若好整以暇地挑眉看向白月,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信不信在一刻钟之内,大姨娘一定会再度前来,并且换了一个比较诚恳的态度?”
“啊?应该不会吧,奴婢看她是精神恍惚的离开,并没有再回来的意思。而且大姨娘走的时候,口中还喃喃地说着:‘不可能,不可能……’听得奴婢心中一阵阵害怕呢。”白月困惑地歪着脑袋,挠着头不断地想到。
楚若失笑地拍了拍她的额头,“你哪里懂这些事情啊?我说她会回来,便是一定会回来。你先去外面候着吧,若是大姨娘来了,就说我精神疲乏,又睡下了。”
“若是她执意不肯走,你再面露为难,等进来得到我的应允之后,再出去把她请进来。”
白月点了点头,褔身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不消一会儿,大姨娘便又去而复返。
她急切地就要向里面冲,白月却蹙眉拦下了她,歉意地说:“大姨娘请留步,七小姐因为精神疲乏,又休息了。”
“不!白月,你告诉七姑娘一声,就说我想清楚了,并且有要紧的事情需要找她。”大姨娘摇了摇头,焦灼地说道。
白月淡然浅笑,“真是不好意思,请恕奴婢不能前去禀报。七小姐说了若是奴婢打扰了她的休息,势必会惩罚奴婢的。”
“而且临休息前有交代,任何人来了也不许惊扰到她,哪怕是老太太或者老爷的人前来传话,也要等七小姐休息好以后再说。”
“什么?刚刚七姑娘明明还精神好得很,怎么可能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睡得死死的?”大姨娘紧皱着眉头,断然说道,“我不管,若是七姑娘不肯见我,我便不走了!”
说完,大姨娘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坐在台阶的空地上,就死赖着不肯走。
刚才离去的时候,她心里只是不肯看透眼前的形势。但是真正的细细思量起来,不禁觉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