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七小姐,您跟谁约好了吗?”白月讶异地挑眉,好奇地打量着镜中的楚若。
楚若莞尔,淡淡地说道:“二姨娘不愿意出山,只怕是大姨娘被二姨娘怂恿得就要过来了。总之,不是什么善茬就对了。”
才说完,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呼唤:“请问,七小姐在吗?”
闻言,白月得到楚若的眼色暗示,便转身走了出去。
打开帘子一看,只见大姨娘的贴身丫鬟站在前面,身上穿着一个深褐色的无袖夹袄。而大姨娘正趾高气扬的站在后面,披着一件深灰色的貂皮大氅。
那丫鬟也算是蛮机灵的,见白月出来,走上前笑着说道:“原来是白月姑娘,劳烦你告诉七小姐一声,就说大姨娘特地来找七小姐,商议一下三少爷和吴家小姐的婚事。”
白月粲然微笑,温声说道:“原来是这样,大姨娘请到屋里面去吧。”
大姨娘“嗯”了一声,快步走上台阶,冷冷地扫了白月一眼,得意地说道:“论理我也不该跟七姑娘前来说些什么话,三少爷的婚事自然是由大夫人做主的。但七姑娘也算是个媒人,许多事情还是跟她商议比较好。至于你们这些丫鬟,就不必进去跟着伺候了。”
白月面色一僵,尴尬地褔身说了句:“大姨娘说的是,奴婢去给您沏茶,一会儿送上之后就退出来。”
但是,白月心里却鄙夷地想道,说好听点儿是个大姨娘,其实还不如我们这些大丫鬟更有尊严呢!要不是三少爷很长脸,哪里有大姨娘趾高气扬的地方?
想到这里,白月转身走向茶房,撇着嘴在心中把大姨娘给叨叨了一遍。
大姨娘走进房间里,见楚若正站在书桌前临摹字帖,走上前笑着说道:“哟,大姑娘好雅兴,居然在这里练字呢。”
楚若平时练字就是练习那种跟自己原先字体不一样的笔法,几个月来倒是还练得比较不错了,有时候连她自己也认不出来跟以前有没有差别。
抬眸看向大姨娘,淡淡地笑了笑,“原来是大姨娘来了,刚才恍惚听到您在外面说三哥的婚事和媒人什么的,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当然有了。眼下你马上就要进宫服侍贵妃娘娘一直到生产,可二月十八是个大好日子,蓝儿和吴家姑娘就要成婚了,我在咱们丞相府里人微言轻,哪里敢跟大夫人要求多挪出一些库里的钱给蓝儿举办婚事啊。”
“相信七姑娘一定能够理解我这个做生母的心情吧,总希望儿子能够在成婚时多体面些,免得庶子的身份被人瞧不起。”
大姨娘欲言又止地说着,目光一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楚若。二姨娘跟自己说,七姑娘挣了那么多钱却对项蓝的婚事只字不提,可能是心疼钱,根本就不想出分力。她也仔细想了想,这七姑娘天天利用脂粉膏子的手艺挣那么多钱,便是出一些银两又有什么的?
不过,大姨娘自然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试探,二姨娘之前说的话她可都记着呢,只是还没找到机会好好说而已。
楚若挑眉看向大姨娘,含笑说道:“那有什么的?三哥虽然是庶子,但父亲目前只有两个儿子,又同样出类拔萃,三哥的婚事,父亲和母亲一定不会吝啬的。大姨娘恐怕多虑了,他们若是办得比二哥要差,我定不会允许的。”
“这就好了!我就知道七姑娘是个明事理的人,不枉费蓝儿总是说你的好话。”大姨娘不禁拍手叫好,她本身其实也没有什么坏心眼,只是心有些窄,再加上耳根子软,总是受人挑唆,难免会做出一些糊涂事来。
若是把大姨娘和二姨娘、郭沁香放在一起这么一比对,唯有大姨娘还算是心术稍微正些的。光是看着三哥那样着实心疼大姨娘,楚若也不忍心了。
如果大姨娘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她也不会对其下狠手的,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完事。
“大姨娘若是还有别的话要说,不妨直接说出来便是,不妨事的。”见大姨娘还是一副欲言又止地状态,楚若不禁失笑一声,温柔地说道。
大姨娘提防地看向宁嫣,把话先说在前头:“喏,是你让我说的,我说出来的话你要是不爱听,可不要怪我。”
“大姨娘但说无妨,我认真地听你说。”楚若将手中的笔放下,见白月端着茶水走进来。
她踱步到桌前,吩咐白月出去,亲自帮大姨娘倒了茶水,温声说道,“大姨娘请到这边来,坐下边品茶边说。”
楚若昨晚让属下特意到项菱和二姨娘那里散播的信息,说正月初三的晚上,武九会跟自己在后院的假山亭子上私会。而项菱在自己身上吃过不少亏,断然不会再那样盲目的相信谣传,定是要亲自询问。
而项菱刚刚被武九痛打过一顿,还导致落胎,根本就没那个胆子去询问武九,反而是恨不得将他给杀了才好。因此,左思右想之下,项菱会跟找上门去的二姨娘私下商议,明面上是捉奸,实际上项菱更想把楚若跟武九都害死。
因此,二姨娘不会亲自前来,而是怂恿大姨娘来探探自己的口风,看看初三晚上一事是否属实。
楚若把这一切信息都算计好了,她只等着看大姨娘会用什么方式来探知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
只见大姨娘眼珠子微微转动一番过后,满脸堆笑地说道:“七姑娘,是这样的。听闻陛下对你有意,不知你是否打算入宫选秀呢?”
“还是说,心中已经有了意中人?可有什么指定的人是你择偶的典范?”
楚若淡然浅笑,“像二哥和三哥那样的男子汉就再好不过了,尤其是三哥,稳重中又带着一丝活力,让人一眼看过之后,留下深刻的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