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改之前的态度,反问道:“魔神处心积虑地寻找宿主,不就是为了防止天道法则发现他的存在吗?他一旦得手,至少还要再祸害世间几十年,到那时人间早就生灵涂炭了,各位何必自欺欺人。”
水痕剑立在他身边,发出了一声颇为赞同的嗡鸣。
这把大剑也是上古流传下来的神兵之一,据说剑芒所至,斩水留痕,所以名曰“水痕”。
而它的持有者卫修亦是近些年来公认的实力仅次于沈不归的强者,如今沈不归已死,他按理说是就是继任首座了,只是眼下妖魔作乱,众人连坐在一起走个形式的时间都没有,何况如今每时每刻都有通灵者在战争中陨落,卫修自己也不敢说能活到什么时候,因此首座之位还一直空悬着。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卫修抬起那双孤狼一般的眼睛,面不改色道:“但凡还有一丝希望在,我愿意去绝境中一搏——前提是这样的希望确实存在。”
说罢目不转睛地看着应会长,似乎是在求证。
应会长却摇了摇头:“抱歉,关于这一说法,我也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自从魔魂觉醒至今,血月的力量确实越来越强了。按理说它的力量应该在魔神降世后达到鼎盛,从这一点看,魔魂可能确实没有完全觉醒。这或许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当然,也只是一种可能。”
可人们要有多大的勇气与决心,才能为了那一点可能性而赴汤蹈火呢?
事态陷入了僵局,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会议室的大门再度开启。
“哎呀,天地令都出了,怎么也不叫上我这老头子?”
“南宫天师!?”
众人惊讶地望向门口。
“您怎么来了?”
白发苍苍的南宫老爷子走了进来,微笑道:“怎么,嫌我老头子不中用了吗?我活着一日,总还是在位的天师,应天地令之召而来,有什么问题吗?”
应会长一怔,苦笑道:“您快请坐吧。不是之前受了伤吗?想着让您安心养伤呢。”
其实比起其他重伤未至的天师,南宫泉的伤不算太重,只不过……应一扬望着年至耄耋的老者。
苦难压不弯强者的背脊,可岁月会。
南宫老爷子已经九十多岁了,为通灵界操劳了大半辈子,早就留下了一身伤痛,如今再度受伤,就算不能安享晚年,也不必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应一扬叹了口气,自己其实也知道,通往魔渊的路是一条怎样的不归路。
南宫泉活到这个岁数,比一般人要通透许多,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到头来却只是轻声一笑:“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反正我的日子已经不多了,余下这把老骨头,总要庇佑一下后世人的。我再说句不中听的话,照魔焰这个势头蔓延下去,诸位的日子恐怕也不多了。血月的力量在一点点变强,我们如果现在打不过,就更不用说以后了。”
“南宫老爷子说得在理。”
大门又一次被打开,一位身着青衫的温雅男子走了进来。
“苏天师!”
居然是两个多月才刚经历了a市之变的苏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