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诵着这首旧时代的正气歌，王光烈渐渐感觉力量重又充盈了自己周身，前路虽有艰难险阻，但这条路，选中时，他就有了觉悟。

这种大无畏的觉悟一直持续到他把一人拦路。

王光烈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在打战，似乎是出于某种天然的畏惧，他浑然忘了自己现在的伪装形象，开口道：

“大元帅，你，你，你怎么在这里，不，你不是大元帅，你是谁？”

“你让我很失望，”青年版的董德摇摇头，失望、疲惫之色溢于言表，

“虽然知道你不是陈广的对手，但你居然连一点困扰都没有给他造成，实在是...

废物。”

董德伸手一招，将王光烈手里的酒坛摄走，

“废物，便没有存在的价值。”

眼见董德就要动手杀死自己，王光烈猛然大叫，

“等等，我有关于陈广的重要情报！”

...

气定神闲，陈广站在旷野中的某棵歪脖子树下。

海伦娜在陈广心底忧心道：“您说的那个人，会找到您吗？”

“会。”

虽然看上去陈广对那人有奇怪的信心，但现实很快打了陈广的脸。

“我没想到是你，”陈广手搭剑柄，警惕看着突然出现的董德，“你这些天都做什么去了？”

董德拎拎两手的东西示意，＂你想先问哪一个？＂

他的右手上提着一个古旧酒坛，陈广的目光几乎无法从那上面移开。

醉生梦死，那还是陈广自己的字迹。

跨越一个文明兴衰的字迹。

不过，陈广还是强逼自己问起了另一件事，

他看着董德左手握着的人头大小的银色金属球，球体表面浮雕有山川河流、星河黑洞，极尽技巧，看一眼就让人拔不下眼睛来。

虽然心中已有预料，陈广还是问道：“那是什么？”

“你不是猜到了吗？”董德笑了笑，“天照星核。”

“但据我所知...”

“它在鸢神手里？没错，欧阳不害是个幌子，我直接从鸢神手里讨回了这东西。”

“你厉害。”

陈广这句话真心实意。

如果鸢神是和高桥一个层级的人物，那陈广想破脑袋，都无法想出董德是怎么做到的。

董德上下打量了陈广一眼，“这些天你过得不坏。”

陈广冷笑，“你不是监视着我吗？那个菱形水晶。”

“我立过誓，要在你寻找天照星核的过程中看顾你，牢不可破的誓言。”

陈广缓缓拔剑，“现在又怎么说？”

董德不是个做无谓之事的人，他一个人就能夺回天照星核，那他非要陈广也参与这次行动的动机，就太值得怀疑了。

“我想我得违背誓言了。”

“你要杀我？”

“我想要你死。”

“你立过誓，杀死我，你也要死。”

“准确说，是其中一个‘我’死掉，而另一个我，哪怕他是‘邪恶’的我，他也会按照我的意愿做下去。”

陈广冷笑，“他是邪恶，你就很善良？”

“也许只有一点点，但终归是有的，”董德掂掂手里的酒，“这是某个人带给你的，他被我杀了，你还想喝吗？”

陈广缓步后退，“我想是不必了。”

董德放下酒坛，单手对准陈广，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啪！

陈广的动作瞬间僵住，他的肌肤飞快泛上一层铁青色泽，整个人向雕塑转化。

董德闲聊般道：“对了，你的舰娘们呢？在你的身体里？”

“你说呢？”

董德皱起眉，陈广石化的速度也近乎停滞，

“麻烦，我答应了她，不在你舰娘面前杀死你的，”董德目光有些空洞，喃喃自语几句，摇头，“算了，我答应她却没做到的事，也不差这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