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自己知道,她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大度和淡泊,她的心眼很小,小到连一个死人都容不下。
这是闻人喜,第一次这般敞开心扉地向景逸说出自己的感受和想法。
景逸安静地听着,大掌一下一下抚摸在闻人喜又鼓又硬的肚子上。
沉默许久。
他才开口:“至少,在这住到孩子降生,妈那边态度强硬,我不想你受到不必要的打扰。”
距离孩子出生,还有四个月。
闻人喜点头,“好。”
话音落,她起身。
“做什么?”景逸跟着坐起身,问她。
“洗澡,身上腻得难受。”
闻人喜洗完澡出来,景逸靠在床头,沉眉敛目,似乎是在沉思,他嘴角咬着根烟,卧室里弥漫着呛鼻子的烟味。
闻人喜皱起眉,出声提醒,“孕妇不能闻烟味。”
景逸吐烟雾的动作顿了一下,旋即从嘴边拿走烟,摁灭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
“抱歉。”
他常年在部队,跟一群大老爷们打交道,在有些地方不太细心。
就这样,闻人喜在景逸的别墅住了下来。
叶倾心得知景逸把闻人喜带进国家给他安排的住所,已经是第二天晚上。
景博渊在饭桌上提起这事,叶倾心惊叹于景逸的魄力,早这么强硬,闻人喜早就妥协了吧?
叶倾心下意识地以为,闻人喜住进景逸的地盘,就是重新接受他了。
“你派谁去给喜姐照看茶吧?”
“你很感兴趣?”景博渊胳膊上的毛衣袖子被他撸到胳膊肘,露出的手臂轻搭在餐桌边沿,双手随意地交握在一起。
叶倾心捧着碗,往嘴里塞了根菠菜叶子,“我就随口问问。”顿了下,她又问:“闻人奶奶知不知道喜姐跟二叔住在一块?是不是很生气?”
想到昨天闻人老夫人瞪她的那一眼,叶倾心忍不住笑了一下,“老人家虽然挺强势,但也是为了喜姐好,换个位子,要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亲闺女为了一个男人耗费二十多年年华,最后在婚礼上还被那个男人丢下不管,我也会生气,也不会同意我女儿嫁给那个男人。”
“她生气也没辙。”景博渊淡淡道,景逸那个地方,不是谁都能进。
“那也不能就任由老人家生气吧?不搞定她,二叔今后这女婿难当。”
景博渊笑,没说什么。
等叶倾心吃完饭放下筷子,他起身,“带孩子累了一天,上楼早点休息。”
这语气,听着不太像是要跟她一起回房休息的。
“你要去哪?”叶倾心绕过桌子挽住他的胳膊,视线落向他的腰部,毛衣下露出一抹皮带扣,h形镶钻,高贵大气,昨天叶倾心送给他的平安夜礼物。
“不走。”景博渊捏了下她的鼻尖,“有个会议安排在晚上,你先休息,我这边结束了就回去。”
“哦,好。”两人上楼,叶倾心往左走向主卧,景博渊往右走向书房。
大四课程没有以前那么紧张,越到后面,课程越少,很多人都走出校园试着走上社会。
也有一些人开始准备考研。
叶倾心就是考研大军的一员。
刚上大学那会儿,在家庭的重担下,她只想着快点毕业,找个好工作,好好奋斗,赚很多很多钱来减轻经济负担,还邰正庭的钱。
现在,她想提升自己。
想变成更好的自己,来站在景博渊身边。
而且,盛氏集团和靓颜集团的那些股东们,恐怕也接受不了一个一本毕业的应届毕业生做她们的掌舵人。
叶倾心有想过出国留学,一番思想斗争之后放弃了,她舍不得丈夫和孩子。
去婴儿房看了三个小家伙,给他们塞好小被子,回去主卧,洗了澡就靠在沙发里拿着本考研复习全书看。
不知过去多久,手机忽地响。
叶倾心从书中抬起头,拿起手机扫向屏幕,是宋久打来的电话。
宋久的唱歌比赛得了亚军,现在签了家实力一般的唱片公司。
“怎么了?”叶倾心开口问。
接电话时她看到时间,已经九点,这么晚打电话来,不可能是来闲聊。
“心心……”宋久性格一向不拘小节,像这样欲言又止的时候很少。
“什么事直说吧。”叶倾心倒进沙发里,左手握着手机,右手举到灯光下。
手腕上是景博渊送的铂金手镯,线条纤细优美,正中央的位置是中间空心的心形图案,很像她耳垂上的胎记。
“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个人?”宋久语气透着扭捏和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