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论起辈分来,景博渊算是他的小辈,但是在这个小辈面前,他这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总是束手束脚,尤其是景博渊声一沉,他心里竟生出一丝畏惧来。
今晚的月亮朦朦胧胧的,像一团在宣纸上晕开的墨团,边沿模糊。
此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
叶倾心回到顶楼病房,护工正在用毛巾擦拭周翘翘的嘴角,不用想也知道,周翘翘想必又咳血了。
她在病床边攥着周翘翘的手站了一会儿,神情沉重地轻声说:“妈,你放心,博渊帮你从日本请了癌症专家,明天就来给你会诊,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妈,你别害怕……”
周翘翘呼吸有些急促,睡得很沉。
“叶小姐,您先去睡吧,这里有我。”护工轻声说。
叶倾心莞尔,“辛苦你了。”
去卫生间简单洗了一下,去休息室休息。
这一夜,有人好眠,有人辗转反侧,有人噩梦不断。
周翘翘做了个冗长的梦。
她梦到了小时候,和邰正庭一起上下学、一起玩耍的画面,后来,她和他遵循家里人的意思,恋爱订婚,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只有朝夕相处的平淡,再后来,她在厂里认识了一个叫韩清清的女孩,因为兴趣相投,她们很快成为好朋友。
如果她没有对韩清清的男朋友一见钟情,她们或许会成为一辈子的好姐妹。
偏偏,那天傍晚,叶俊东来接韩清清,当时夕阳正浓,叶俊东斜坐在摩托车上,嘴里叼着烟,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俊朗中透着一丝坏男人的痞气,在夕阳里煜煜生辉,周翘翘对他一见钟情。
命运就此转折。
那个冬日,韩清清工作中出了点岔子,被车间主任留下训话,周翘翘本来已经回家了,却在半途折回厂里,车间主任一直垂涎韩清清的美貌,她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冬日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着急,厂子里的人已经走得干干净净,她来到主任办公室外,果然听见里面韩清清的求饶声,透过门缝,她看见死了老婆的四十几岁的车间主任,抱着韩清清压在身下。
韩清清转头看见了门外的她,眼睛燃着希望向她求救,车间主任大约是没想到门外有人,一个怔愣,让韩清清挣扎开,向门口跑过来。
只要周翘翘帮韩清清推开门,韩清清就得救了。
但是,她没有,她咔嚓一声,将门上了锁。
那晚,她就站在门旁,听着办公室里韩清清凄惨的哀嚎,和车间主任粗犷的低吼。
第二天,韩清清和车间主任在办公室苟且的消息传遍整个厂子。
那个年代,女人的贞操大过天。
韩清清的父母都是做教育工作的,为了保住面子,逼着韩清清嫁给了四十几岁死了老婆的车间主任。
那时叶俊东深爱着韩清清,他因为韩清清的背叛心灰意冷,周翘翘顺理成章以善解人意的温柔女人的形象出现在他面前,陪着他喝酒,喝到滚了床单,然后以怀孕逼他娶自己。
她满心以为只要嫁给了叶俊东,时间长了,他就淡忘了韩清清,他会慢慢爱上自己,可事实并非如此,叶俊东对她十分冷淡,就连夫妻房事一年都难得有三回,
她空虚寂寞,邰正庭回来找她,她没有拒绝,她向他大吐苦水,后来她喝多了,等醒来是在自己家里,下身有不适感,但她没有、也不敢往邰正庭那里想。
梦断断续续的,到最后,定格在叶俊东得知真相的那一天。
那是十年前的一天,韩清清被年老的车间主任折磨了近十年,终于受不住了,想结束自己的性命,但在死之前,她将当年的一切都告诉了叶俊东。
周翘翘依然记得,叶俊东是怎样抱着她的头狠狠撞向墙面,她依然记得当时以为自己即将死去的感觉。
她依然记得,叶俊东指着血流满面的她说:“周翘翘!没想到你是这般恶毒的女人!杀你是脏了我的手!你做这些恶毒的事就是为了得到我是不是?我现在就跟你离婚!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跟你见面,我要你永远也得不到你想要的!”
她的处心积虑,到头来只是竹篮打水。
次日清晨,周翘翘睁开双眼,眼睛里有人之将死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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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晚了,九点更新。
明天有二更,时间……我不敢定……
对不起各位小可爱,某瑶真的……很抱歉。
送个小剧场赔罪:
某瑶:“景大叔,你的脚到底痛不痛啊?怎么一会儿痛,一会儿又不痛?”
景博渊:“……”
某瑶:“啊!我明白了,你昨晚说痛的时候,其实不痛,你就是想让心心帮你脱裤子是不是?你今晚说不痛,其实是痛的,你不想心心担心是不是?”
景博渊:“……”
某瑶咋舌:“啧啧啧,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闷骚的流氓。”
景博渊:“……你过来。”
某瑶屁颠颠上前,“啥事?”
景博渊指了指天,“看见什么没有?”
某瑶抬头,“除了太阳,啥都没有啊。”
景博渊:“你咋不上去和它肩并肩呢?”
某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