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方撂下这么一句话后,竟是施施然转身就走,众人虽说愤怒,可瞧着满地全都是人的光景,竟然没一个敢出口将其叫住。就当其缓步走到院门的时候,秦爷终究看过的风浪最多,清了清嗓子扬声叫道:“这位壮士,我等无冤无仇,你这样打进来,就不给我们一个交待吗?”
话音刚落,他就只见对方转过身来。尽管只是区区一个动作,他却忍不住有后退的冲动,好容易方才堪堪忍住。等到对方重新缓步走近,借着屋子里透出来的光,不止是他,每一个人都察觉到,来人很年轻,应该顶多三十,可就是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汉子,却逼得他们这儿二十多号人谁都不敢妄动,而地上还有更多一倍的人躺着起不来,还不知道受了什么样的伤!
“交待?今天看到那家长风镖局开业,听说里头的中坚全都出自湖墅一家打行,我在人群中瞧着纪律不错,还想过来领教领教,湖墅其他打行是个什么水准,谁料一触即溃,简直不堪一击!我也没下杀手重手,半个时辰之后人就都能起来,你还要我什么交待?”
对方说出的这个理由,无疑让本来就因为长风镖局的诞生而羡慕嫉妒恨的众人更加窝火。而大手标行的秦爷却从中嗅出了几分不同的滋味,他排众而出上前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说:“我等虽说身手绝对比不上壮士一根手指头,但要说整个湖墅最讲义气的是谁,那肯定是咱们!这位壮士如此好武艺,不知道尊姓大名,若是弟兄们日后能有谁练到一身出众的武艺,总不能不知道今日栽在谁手里。”
“顾子敬。”一身黑衣的顾子敬淡淡地吐出这个名字,见众人无不愕然,他便哂然说道,“无名之辈,你们没听说过很正常。”
“但过了今天,顾公子就不再是无名之辈了。”秦爷眼神中闪动着狡黠的光芒,因笑道,“顾公子的武艺,应该和今天谢镖头师兄弟三人差不多吧?”
“比谢镖头略有不及,和其他两位在伯仲之间。”
顾子敬见面前这些人露出了显然不相信的表情,他便似笑非笑地说,“谢镖头在吕公子门下的弟子中,从前并不显眼。吕公子教授武艺素来是随手点拨演示一套,据说轮到谢镖头的时候乏了,随手拿了条木棍舞了一番,最后一下信手砸了棍子,说了一声去吧。谁知道心地憨实的谢镖头就苦心只练这套棍法,包括最后一跺脚一砸棍,还有那一声去吧也学得惟妙惟肖。十几年下来,砸断木棍无数,木棍换成铁棍,铁棍加大重量,最后才有了这么一根镔铁棍。”
听到他对谢荣仿佛极其熟稔的评价,厉老大忍不住问道:“听顾公子的口气,和谢镖头他们很熟悉,交过手?”
“在新昌打过很多次。”顾子敬说到这儿,这才想起什么,“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告辞。”
“顾公子等等!”听到顾子敬竟然也是新昌人,而且还和那三位打过很多次,这一次,秦爷几乎如同兔子一般窜将出去,竟是鼓足勇气直接挡在了顾子敬的退路上。见对方眉头大皱,他便乍着胆子说道,“那长风镖局里除却谢镖头之外的其他人,昔日也是湖墅地面上的打行混出来的,如今珠玉在前,我们也想改邪归正,奈何有地方,有本钱,也能拉到生意,就缺少一个能镇场子的人。顾公子既然也是当世高手,能否到我们这家镖局屈就?”
“你们?”顾子敬挑了挑眉,随即却大笑了起来,“听说长风镖局那帮镖师,都跟着一些戚家军的老卒练过,这才有如今的精气神,再加上谢镖头三人,更是如虎添翼,你们凭什么?除非能把整个湖墅的打行全都联合在一起,去芜存菁,否则想都别想!”
秦爷听到最后半截,登时精神大振:“如果顾爷肯答应,整合所有打行又有何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