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谢黎向小二道了谢,快步朝着赌坊走去。
越靠近,神情越微妙。
为什么赌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又热闹……
“客人,您是第一次来吗,没见过您啊。”
走到门口,有伙计上来招呼,谢黎还没开口,边上一人笑了:“这是谢少爷,大约是来找谢老爷的,你带他去就好,谢少爷可是书生,不爱赌钱。”
伙计露出惊讶表情:“竟然是谢少爷,小的眼拙,没认出来。谢少爷快请,谢老爷在二楼厢房玩,用不用小的给您带路?”
谢黎并不意外这里的人认识他,摆手说:“不用了,我自己去。”
原主在谢老爷的带领下,来赌坊玩过几次,觉得没什么意思,后来才不来。谢黎有这里的记忆,熟门熟路上了二楼,找到厢房,敲了敲门。
“谁?!”
“开门!”
很快有人来开门,打量着谢黎:“客人,这里是贵客厢房,你?”
“我找谢老爷,我是他儿子。”
对方一愣,脸色立刻讨好起来:“原来是谢少爷,怪不得看起来如此气宇轩扬,和谢老爷简直一个模子印出来。快,快请进,谢老爷正在下注呢,谢少爷要不要来玩一玩?”
“我看看就好。”
对方的马屁拍得谢黎有些无语,拒绝了他的邀请,谢黎往里面扫了一眼,在十几人中一眼发现了谢老爷。
屋子里面空气浑浊,谢老爷情绪十分激烈,和一群人站在桌前,盯着桌上的骰子叫嚷:“大,大,大!”
谢黎皱眉,走了进去。
赌徒还真是没有理智的一批人,只要能赌,立刻就赌了起来,完全不顾及自己刚刚才被人囚禁,好不容易跑出来,应该立刻报官。
甚至,他站在谢老爷身边,谢老爷都没有发现。
谢黎心里嫌弃,忽然听到赌桌的对面有人说话。
“谢兄,你又输了,你的院子、铺子和名下的田地都到了我手里,你还有什么能拿出来赌的?”
“我,我跟你赌祖宅!”
“地契呢?”
“地契我当然带在身上,给你看……”
谢黎愣住,抬起头,看着谢老爷递出去的黄色纸张。
震惊地认出了这份地契的真实,谢黎“啪”一声劈手抢过,看着谢老爷,咬牙切齿:“你、疯、了!”
谢老爷看见谢黎,心虚地抖了抖,但是想要翻倍的想法很快占了上风,他吹胡子瞪眼,不高兴地伸手要抢地契:“东西还给我,你个小兔崽子,别打扰我赢钱。”
“赢你个屁,滚开!”谢黎气上心头,狠狠地一脚踹向谢老爷,看着手里的地契,回想刚才听到的话,气不过,追上去就是几脚,“什么事都不做!吃白饭!赌钱!逛花楼!偷家里的钱!偷地契!我今天就要打醒你!”
周围人眼珠子险些瞪出来,震惊地围观儿子打爹。
“谢少爷……”
“谢家侄儿……”
周围人欲言又止的劝话,谢黎置之不理,将谢老爷揍得头破血流,没有力气反抗,拎起谢老爷的后领子,拖着他往外面走。
谢老爷在家饿了三四顿,本就身体虚弱,跑出来之后又没有好好吃东西,反而来赌钱,耗费了大量的精力,一时间竟然没有挣脱开,狼狈地被谢黎拖下了楼。
“呦,谢兄有出息的儿子来了?”
赢了谢老爷的人名叫白侯,是谢老爷从小到大的死对头,同时也是这家赌坊的老板,看见谢黎拖死狗一样拖着谢老爷,站在二楼围栏处,发出嘲笑的声音:“谢兄,回家好好练几年再来。还有,谢家侄儿,你爹将地契输给了我,你们现在住的院子属于我,限你们三天之内搬出我的院子。”
谢家现在住的院子,已经成了白侯的东西……
谢黎想到这里,冷静得可怕,盯着谢老爷的脑袋,只恨没有打断他的腿,让他有机会跑出来。
和前世一样,谢家……完了。
……
回到家,谢黎砰一声扔开谢老爷,转身关上院门。
等得心焦的谢王氏听见动静,看见这幅场景,吓了一跳,担心地问道:“黎哥儿,怎么,难道你爹真的去报官了?”
父告子忤逆是一桩大罪,一旦告实,不孝的孩子剥夺功名,还要受到酷刑折磨,谢王氏生怕自己一时大意,毁了儿子的前途。
不过现在发生的事情,和忤逆罪带来的伤害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谢黎眉心皱起,开口道:“没去报官,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在赌钱。”
“什么?”谢王氏一愣,随即庆幸起来,“好,赌钱好,没有告你就好。”
“不。”谢黎打断她的话,“娘,事情很严重,我和你说,你一定撑住。”
谢王氏愣住:“怎么说?”
“他跑的时候,应该将屋子翻得乱七八糟?”
“是乱了很多,我也没心思收拾……”谢王氏说到一半,忽然停住,怀疑地问,“他把我的首饰当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