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鹏一声令下,在全国范围内不准人们吃鱼脍等生食,很多官员本身就觉得很疑惑,纷纷上表询问皇帝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皇帝召集重臣见面,与他们讲述自己这样做的理由。
原因是延德七年的时候,豫州某地爆发了一次小型瘟疫。
这次瘟疫在爆发之初就被经过严格训练的当地基层官员稳准狠的用隔离进行压制,然后快速清空周边地区住家,并且立刻将此事层层上报。
地方官员恐惧瘟疫,不敢隐瞒,快速上报。
洛阳很快即得知这件事情,郭鹏高度重视,下令大医馆和太医院组成联合调查组奔赴当地调查原因。
原因当然没调查出来,人也没来得及救活。
十三个病人全部病死,联合调查组监督进行尸体火化,瘟疫就此结束,有惊无险。
联合调查组回到洛阳向郭鹏复命,提交当地的调查报告。
报告没什么特别的,但是郭鹏注意到调查报告里有一个病人口述他们曾经因为嘴馋,违背延德初年的朝廷禁令,私自成群结队上山打野兔野鸡,然后生火烤了吃。
当然,因为烧烤技术差,有些地方烤糊了,有些地方还有血丝,他们也不忌讳,糊的生的一起吃。
得知以后,郭鹏就非常生气,觉得这两件事情必然有联系。
而且这些人都违背了朝廷在数年前颁布的不准私自上山打野味的禁令,私自上山打猎,视朝廷禁令于无物,于是他决定动真格的。
不仅要全国范围内严格规定野外打猎的规章制度,还要全面禁止生食肉类。
“这两道命令全面颁布之后,有些地方的确是闹了些事情,但是陛下没有妥协,甚至出动军队进行镇压,把这件事情压了下去,命令贯彻到底,我们这些官员自然也要带头,再也不能吃生食了。”
辛毗苦笑一阵:“但是这个事情从头到尾也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我等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生食引发的瘟疫,但是陛下严令,我等只能遵循,不能违抗。”
辛毗说的话被魏永转述给了玛努尔,玛努尔听后也觉得惊奇。
“那命令颁布之后,还有瘟疫爆发吗?”
魏永翻译了玛努尔的疑问。
辛毗皱起眉头,缓缓说道:“还真别说,延德七年以前,中原各州,江南,还有河北,时有类似的报告传到朝廷来。
每年都能听说好几次某些地方发生瘟疫的消息,但是延德七年颁布生食禁令以后,真的,这三年多,我也就知道三次有疑似瘟疫爆发的消息。”
玛努尔更加惊奇。
“这是因为生食禁令带来的成果吗?”
辛毗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不知道,大医馆和太医院的医者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陛下也没有公开讲过这件事情。”
玛努尔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不过该说不说,辛毗虽然对郭鹏的生食禁令多有意见,但是过去,在他的乡村制度建立起来之前,辛毗也不知道瘟疫似乎一直都在他的身边转悠,从未离开过。
延德元年到延德七年,每年,每个地区都能上报两三次三四次疑似瘟疫爆发的消息。
有些是普通的发热症状,病人能治愈,只是虚惊一场,有些就真的感觉是瘟疫,用药无效,所有染病者全部病死。
除了隔离之外,他们没有别的应对方法,普通用药根本没用。
后来辛毗了解到,这样的事情并非过去不曾发生,只是过去交通艰难,基层政府弱小,讯息传递速度比现在慢太多。
他们根本不知道,瘟疫就在某个交通落后的地方发生了。
瘟疫发生了,传染了,然后人死光了,瘟疫自行结束了。
从开始到结束,都不为人所知。
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并不少,只是他们无从知晓,无法统计,无法记录,无法流传后世。
不是没发生,只是没记录。
能得到记录的必然是上了一定规模的,足以引起人们广泛关注和恐惧的,而到了这个规模,情况也几乎无法控制了。
人就是一片一片的死,有些整个家族都死光,一个都活不下来。
全赖当时交通落后,人口几乎不互相流动,所以瘟疫总是能被控制在某个地区,不会蔓延到全国。
而一旦出现兵荒马乱人口被迫流动的情况,就会引发全国性的大瘟疫。
依然无药可救。
只能等慢慢的该死的都死了,瘟疫也就结束了。
而现在,郭鹏大力整顿交通,大力加强中央对基层的管控,官员们也都接受了瘟疫防治训练,一旦发现疑似,立刻隔离,然后立刻上报。
于是洛阳大佬们才感觉好像天天都在爆发瘟疫,天天都有灭绝的危险似的。
尽管辛毗不太相信,但是这样的事情从延德七年生食禁令发布下去并且强制推行以后,真的就逐渐减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