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大家也都明白,如此可怕的现实摆在了郭瑾的面前。
太子的地位,和一个人的死。
郭瑾沉默了一会儿。
“我救子廉叔,全凭本心,并不为其他任何事情,而且就算我成功,子廉叔应该也不可能做卫军将领了,既然不掌兵,那就是单纯的亲眷、功臣、老臣。
子廉叔为父亲披肝沥胆,征战沙场,数次身临险境,先登入城,不可谓不是一员良将,如今处斩子廉叔,未必不会让父亲担负狡兔死走狗烹之骂名,身为人子,我绝不能坐视父亲名誉受损!”
郭瑾铁了心,一定要去。
曹真夏侯尚等数人纷纷红了眼眶,对于郭瑾的仁心感到非常敬佩。
陆议的眼睛动了动,于是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在下誓死相随。”
众人意见达成一致,于是七人跟随郭瑾一起出发。
在所有官员都噤若寒蝉不敢有任何言语的情况下,郭瑾带着自己的七名部下踏上“未知的”前路。
前往皇宫之前,郭瑾打算去一趟司隶校尉府,和程昱当面对质,询问曹洪到底有没有造反的罪过。
七人跟着郭谨一路来到了司隶校尉府。
曹真等四人留在门口,郭瑾带着其他三人进到了司隶校尉府里面,去见程昱。
程昱得知皇太子来了,心下了然,便出门拜见。
“臣,拜见太子殿下。”
“程校尉,不该说的话我就不说了,我也没有那个时间,我只问一句,曹子廉将军,当真要造反?”
郭瑾看着程昱。
“二十万亩庄园,一万户隐户,私藏大量军械,这不是为了造反,是什么?太子殿下能否为老臣解惑?”
“那造反的人证呢?总不能没有造反的人证,造反也不是一个人就能造反的,总要有同党才能造反。”
“太子殿下大才,老臣正在着手调查曹洪同党,准备一并处理掉。”
“这……只有军械,并无同党,同党还要调查,现在就能说明他要造反吗?”
“是,就算不是,也是!”
程昱毫不留情面,狠狠地把郭瑾的问话怼了回去。
郭瑾很生气。
“程校尉,曹子廉将军姓曹,皇亲国戚,卫军左将军,做到这个份上,他为什么还要造反?理由呢?”
“昔日王莽也是皇亲国戚,位至安汉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太子殿下觉得王莽为什么要篡位呢?”
程昱还是一样的坚定。
还搬出了王莽怒怼郭瑾,打定主意要给郭瑾传授一点宝贵的人生经验。
怼的郭瑾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咬牙切齿一阵,郭瑾另寻切入点,愤怒的开口。
“曹子廉将军是一个极其贪财且吝啬的人,扣扣索索,完全不大气,根本没有做大事的气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造反?程校尉,你与曹子廉将军共事多年,这还不了解吗?”
郭瑾“情急之下”居然用这样的大实话对付程昱。
结果证明姜还是老的辣。
“不了解,臣与任何人都没有私交,更何况是军中将领,陛下一直都要求外臣不得与军中将领交往过密,臣退避三舍,不敢接近,所以完全不了解曹子廉的所作所为。”
嗯,很完美地回答,让郭瑾又生气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个时候,卢毓站了出来。
“程校尉,之前给曹子廉将军定罪的时候,曾经有把他所私藏的军械拉到洛阳来当面检测,当时我就听说,曹子廉将军所私藏的军械有很多是已经不能继续使用的军械,这个传言,是真的吗?”
程昱盯着卢毓看着,神色不善。
“程校尉,回答我,不准说妄言。”
郭瑾站在了卢毓身前,拿出了皇太子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