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懂了沐湛刚来时的问话。他问她伤心遗憾,就是问的孩子。
他知道!
他竟然知道她真正的身份,不是什么疏家的三娘,而是余家的三娘。
他从一开始接近她时,怕都是知道的。
“我现在回答你,我不伤心也不遗憾,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罢了。”余默的声音很轻,有些恍恍惚惚的。
“那你……你想你阿娘了?”沐湛微低着头问,看到余默因为鼻塞而微微张着嘴呼吸的红唇,走了一下神。
我想我哥哥了。
余默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却是开口说道:“余溪有疼她的丈夫,有即将出生的孩儿,有正经的身份与家室……”可我什么也没有。
原本她身体里有一个胚胎,可那个时候她还奢望着回去,不想让一份血脉羁绊住她,又因为时机不合适,将之给牺牲了。
沐湛遽然沉默下来,闭着眼,沉沉的吸了一口气。
余默感觉到了沐湛胸腔的鼓动,感觉到了什么。
“我大哥和娘娘很恩爱,可在我四岁那年,他们被害了,家破——人亡。”沐湛缓缓的道,一句话里,却隐藏了千般的艰辛。
余默有些讶异,听这称呼,沐湛竟然还没有成亲。
“他们必定想让你活的好好的,平安无事,长命百岁。”余默意有所指。对于这个能在她脆弱的时侯借给她肩膀的人,她感情上便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不再像以前那样躲避他了。
这时,她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哭到了沐湛的怀里,连忙从他怀里起来。
沐湛别过话头,轻松一笑:“说起来,我跟你一样,一无所有呢!”他也想过平常一点的生活,可是他的处境和身份,决定了他不是争,就是死。可是这些余三娘不知道也不能对她说,只能避而不谈。
余默见沐湛连理都不理自己,心极为坚定,就知道沐湛身上背负的东西很沉重,并不是野心不野心这么简单。
“谢谢。”余默吸了吸鼻子,找来一张干净的帕子,擦着鼻子。她看着放在沐湛身边的帕子,像好有些够不着,就将手伸向了沐湛:“帕子给我,我洗过后给你。”
沐湛拿起湿帕子,卷成一团,嫌弃的放在了袖子里:“这么脏,还洗什么洗,回去直接扔掉。”
余默气鼓鼓的看着沐湛:“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很讨厌?”
沐湛看她不再难过,不禁莞尔。
此时外边院子里有了动静,接着就有“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起,余默看向窗边:“天快亮了。”
沐湛站起来,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一本正经有嘱咐余默:“以后不许偷,很丑的。”
余默白了他一眼,就想说还不滚,可是看在对方陪了她的份上,就客气了一些:“好走不送。”
沐湛走了,余默又去关了门,想着大年初一的爆竹放的能早一些,就又在榻上咪了一会儿。
醒来一问,穆湦还没回来,而阿不花早早的进宫拜年去了,怕也得中午或是下午才能回来。
余默也就觉得这年过的很没意思。没网、没电视、没牌,这年过的真冷清。
她院子里有十几个人,有一半都放了他们的假,让回去跟家里人团聚
中午的时候,穆湦跟阿不花回来了,余默得到了消息,余溪生了个儿子。
陈国的风俗都说大年初一生的孩子命硬好养活,单只看皇室里赏下来的东西,就知道穆渊与大皇后有多高兴了。
阿不花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余默猜想她可能是被大皇后问到子嗣的问题,所以发闷了。
穆湦却是拿了一份单子给余默看,笑着问她:“你说这么些礼物,选哪些好是好的?
余默这才记起来,这个世界还有一个叫做“洗三”的事,笑着道:“我记得洗三好像多是发性长辈送礼物吧?”
穆湦还真不是很清楚,就道:“没关系,代表的都是一家,我倒时候让她送去就行。”
余默拿着一看,什么长命百岁锁、平安圈、健康镯、八宝玲珑玉牌、百福团花衣……反正都是小孩子家的事务,而穆湦的名单时边,竟然连砚台都准备好了。
余默不禁抚额,叹气道:“你要是想表达一个叔父对侄子的爱心,那么就送一些平常的事情即可,那些东西的寓意都是家长都孩子最热切的期盼,而如果你只是想让她开心,那这些都不合适。”
“那应该送哪种?”穆湦就着话就问。
“自然是送她最缺的东西了。”虽然仗打了没多长时间,她就不信国家没有开销。余溪缺什么,她什么都有,只是她的资产大都是固定的,自然缺钱了。
对于现代人来说,送礼有比送红包更实惠的么?想要买什么就买什么,想要怎么花就怎么花。
最缺的东西,穆湦一想,不确定的问:“钱?”
余默点头,穆湦将信将疑,最后不是送了些东西,不过大头送的是钱。
皇子的洗三礼,不是余默一个侧妃有资格去的,余默只听阿不花回来时说了些事。
这一年的上节元,沐湛邀请余默上街玩,余默没有同意,在自己院子里待着。
等到上元节一过上朝时,穆渊在第一天就与大臣商议,最后将国年号从延和改成了如意。
余默一听,心想穆渊最近怕是春风得意。
可是当傍晚,就爆出来一桩震惊京城的血案:祝家四郎惨死别院。
余默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下莫名的就有些不安,一打听,才知道死的可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叫云霁的戏子。
作者有话要说: ps:家里来了客人,对不起,晚了。另一章写完得到明天天亮了,后半夜效率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