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人做小,儿子到头来都不是自己的,她要是太太,就是拼着这条命不要,也不让闺女给人当小老婆。
“你是没见过姑娘的模样,上回我去后头给太太送料子,隔着屏风瞧见过一回。”郑氏回忆道:“比起咱家姑娘,还真差了点。”
当家的叹气:“那还真是不好说了。”
老司机郑氏摇着头叹:“那些公子哥儿嘛,山珍海味的吃腻了,换换虾米山鸡,头一口自然是尝着新鲜。真要他顿顿去吃,可就受不住咯!”
当家的叹自己媳妇有远见,郑氏道:“姜家待咱们有恩,咱可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要真让闺女也跟着嫁了过去,保不齐哪天就把姑娘给压了下去。往后到了地底下,咱怎么跟爹娘交代?”
当家的说:“是这个理。”
郑氏道:“我明儿进去就向太太求这门婚事,人也瞧好了,就是屯门口住的那个单身汉,听媒婆说有田,还有铺子,虽然是外地人,但是我打听过了,娘老子早就死了,弟兄全被拉去抓了壮丁,这辈子怕是见不着面了。”
当家的说:“那人家能瞧上咱家闺女么?”
郑氏斜了他一眼:“我挑的人你还不放心,回头他要知道了这门亲事,还不得乐疯了,还不乐意,这可是八辈子都撞不上一件的便宜买卖。”
第二天,郑氏起了个大早,换了身赶紧的衣服,今天不比往日干粗活,见主子就不能邋遢,领口袖口都不能有污迹,更不能蓬头垢面的。
她还洗了个澡,大冬天洗澡可费老劲儿,当家的给她提热水又提井水,来回跑了二十几趟。
郑氏就看见他脑门上的汗珠跟胖元宵似的,咕噜咕噜地往下滚,大冬天热出一脸油汗。
当家的抹了一把脸:“为了咱家闺女,这点儿罪我乐意。”
郑氏利利索索地进了二道门,过来个嬷嬷,上下瞧了她一会儿,认出来了:“哦,是杏子她娘。”
郑氏哈腰纳福,嘴边滚出来一串吉祥话,被嬷嬷打断:“得了,今儿还真不巧,太太不得空,您得改天再来了。”
这事儿可等不了,郑氏说自己不怕等,那嬷嬷笑道:“那你可有的等了。”手里还有一堆活,就吩咐个丫鬟带着她去角门底下等着,郑氏道:“劳驾!”
嬷嬷笑了下领着底下人去了,拐了个弯儿,旁边的丫鬟问:“她来做什么?”
嬷嬷道:“怕是那位坐不住了,让她娘来求恩典来了。”
丫鬟:“呸!就她那样,还敢想这个,把咱家姑娘当什么人了。”
嬷嬷倒是知道几分纪氏的意思,不接这茬,打了个哈哈过去。
那头,郑氏空着肚子来,角门底下来来回回地过人,也没个落脚的地儿歇着,更别提炭盆取暖,等到下午的功夫郑氏头晕眼花,扒着房梁靠着,身子冻成了一坨冰。
路过的下人有认得她的,上去扶她一把:“她杏子娘,你搁这儿做什么?要我去喊一下你家杏子么?”
郑氏赶紧摆手,打听今天府里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就这么忙。
那人摇头:“哪里轮的上我知道,就听说叫了牙婆子进来,好像是要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