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2)

月娥只好转过身来,微微行礼,说道:“见过大公子。”敛首低头之时,眼睛微微向上一看,四目相投,对面谢东炎一声惊呼,人踉踉跄跄,竟向后倒了出去。

拜夫人侯府且安身

谢东炎望着面前之人,那素来平静若水的脸色忽地大变,脚下一撤向后便退,朝服的大袖一挥,似想抓住什么稳着身子,却未曾如愿,踉跄连退几步,几乎跌倒在地。

敬安见状大惊,急忙撇了月娥去搀扶东炎,叫道:“大哥,你怎么了?”身形极快赶上,一手捉住东炎的手臂,拦腰用力一扶。东炎身形一晃站定了,自始至终,那双眼却都盯着面前所站的月娥面上。

敬安不知发生何事,望着东炎,叫道:“大哥!”

东炎看也不看敬安一眼,双眼皮一垂,却又慢慢抬起,仍旧看着月娥,手伸出,手指颤颤,点指着月娥,说道:“她……她是谁!”

敬安见状亦惊心,说道:“大哥,她……是关牧之的义妹,唤作月娘。”

东炎闭了闭眼,敬安忽地发觉东炎眼角隐隐沁出水光,一时浑身巨震,心头隐隐地觉得有什么不对,说道:“大哥,怎么了?”

东炎喉头动了又动,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借着敬安手臂相扶力气站起来,喃喃念道:“月……娘?”

敬安心如擂鼓,明知东炎如此表现,必定有错,却又不知错在哪里,东炎起身,双眸却仍望着月娥,走了几步,却又站住,死死地再也不前一步。

月娥也被面前这人的举止给惊住了,只觉他望见自己之时,本来冷静自若的的脸色忽然变得好似看到鬼,一瞬间月娥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其丑如鬼,才将他惊吓得如此。

一行人便愣怔在谢府门口,东炎看着月娥,敬安看看东炎,又看看月娥,月娥不能随便四处打量,就只好垂眸看着地面,心头却想:这人如此古怪,究竟是为何……难道……

心底蓦地想到一个想法,便抬起眼来,看向谢东炎。

谢东炎的目光同月娥相对,对视了片刻,两人皆不动声色,只默默打量。旁边敬安想说话,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周遭一片寂静,无人敢语。

却在此时,里头有家丁跑出来,说道:“夫人听闻二公子回来了,叫快快进去呢。”这一下,才打破寂静。

东炎收回目光,这才说道:“母亲唤你。速去罢。”敬安说道:“大哥……”东炎抬手,袖子微微地挥了挥,说道:“快去。”

敬安欲言又止,终究又回到月娥身边,伸手轻轻地在她肩头挽了挽,说道:“月儿,我们进去罢。”月娥才点了点头,却又看了东炎一眼,正巧东炎也正转头来看她,两人四目相对,顿时又是一片无声风雨,悄然而过。

敬安同月娥进了门,便同她说道:“月儿,方才是我大哥,奇怪,大哥素来冷静过人,怎地方才见了你却如此失常?不过……月儿你不须慌,我大哥是有名君子,人人称道,跟我不同,日后你便知。”说着便苦笑,看了月娥一眼。

月娥在心底回味方才东炎那个眼神,一时出神,听敬安说,便说道:“你又如何?”敬安急忙说道:“其实我也还算不错。”月娥低头便笑。

月娥微微留心,见这府邸极大,里面亭台楼阁,不知道多少层,屋檐下垂手停着些小厮之类,见了敬安同月娥,便躬身行礼,说道:“二公子回来了。”再进了一扇门,却又是一番光景,不知走了多久,才见到有丫鬟影子,也都行礼,说道:“二公子回来了。”将敬安接了进去,里面便又转出一个似乎有些年纪的丫鬟来,对敬安行了个礼,说道:“二公子来到便好了,夫人念了许久。”笑容可掬,十分亲切。

敬安说道:“劳烦瑛姐姐。”那大丫鬟便说道:“我即刻进去告知夫人,因夫人知道二公子回来,等了这半天不见人,不耐烦,催我出来看看。”说着,又望了月娥一眼,却不敢耽搁时间,抽身回去了。

敬安便对月娥说道:“月儿,我带你去见母亲。”踌躇片刻,便说道,“你别怕,母亲是慈蔼之人,必会疼你。”

月娥听他从不提父亲,便知道怕是不在。也不问。片刻那瑛姐出来,笑道:“二公子快快请进,夫人等的不耐烦。”

敬安这才握了握月娥的手,两人一并进内。

月娥同敬安入了里面,扑面只嗅到一股香气,这香却并非普通熏香,乃是佛前之香。月娥更不敢就四处乱看,却见敬安神态谨肃,是前所未有的正经,两人上前,敬安便跪倒在地,行大礼,说道:“孩儿拜见母亲。”

上面之人便说道:“快起来,过来让我看看。”声音果然温柔和蔼异常。

敬安才抬头起身,走到那人跟前。说道:“母亲,这些日子叫你担忧了。”在上那贵妇便望着他,点头而笑,说道:“人无事就罢了。”又转头看月娥,问道:“这是……”

敬安急忙起身,到月娥边上,说道:“快行礼。”月娥只好也跪倒在地,说道:“参见夫人。”

敬安便说道:“母亲,这是平川守将关牧之的义妹,叫月娘,你看看好不好?”

贵妇说道:“快起来,也过来让我看看。”

敬安便扶了月娥起身,旁边的瑛姐接了过去,一直扶到贵妇跟前,那贵妇说道:“抬起头来我看看。”

月娥抬头,看清面前之人时候却蓦地一怔,却见这谢夫人,花容月貌,其美非凡,本以为既然是两个孩儿的娘,必然年纪也不小了,没想到一张容颜竟是如许年轻,肤色白腻明净,因隔得近,亦能明白看清,她脸上连一丝皱纹都无。

这谢夫人便伸手,握住了月娥的手,她的手柔若无骨,滑腻非常,低头看,更是如玉雕雪团似的。月娥的手本也白净细致,天生的好,只不过她每日操劳惯了,不免会留下些伤处或者薄茧在上,似白玉微瑕,月娥她自然也是从来不在乎这些的。

这谢夫人明眸如水,盯着月娥看了一会儿,连连点头,说道:“果然是好模样,怪喜人的。”便又看敬安,含笑说道:“你把人家好好的姑娘弄回来,是想如何?”

敬安急忙说道:“母亲,我这次不是胡闹,我想娶她为妻。”

月娥微微一震,连谢夫人也怔住了,片刻,才又问道:“你说什么?”

敬安说道:“我欲娶月娘为妻,请母亲准许……关守将那边,已经应允,只差母亲一句话。”

月娥看向敬安,又回头来看了看谢夫人,却见她眸色沉沉,也不语。

敬安说罢,谢夫人想了一会儿,终于笑着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说娶妻就娶妻,这么着急的,总也要让我想想,另外,你可问过东炎了么?倘若不先同他商量一番,到我这里先斩后奏了,怕他会不喜。”

敬安听了这个,目光一亮,便抬头说道:“如此,母亲可不反对么?”

谢夫人不理会敬安,却看着月娥,微笑着说道:“我们家的孩子,大的是个好的,只敬安有些轻狂,好孩子,你同我说,他是怎么拐了你来的?一路上有无吃苦?若是有,你便同我说,我自做主打他。”

月娥闻言,就看向敬安,敬安心虚,却说道:“母亲……”

谢夫人见他紧张,便笑了一会,又说道:“既然把人家姑娘拐来了,我又能说什么,只不过,你这孩子也忒心急了,如今……只先将她安置在院中,再慢慢地商量其他也不迟,瑛儿……”一声唤,旁边的瑛姐闪身出来,说道:“夫人。”

谢夫人缓缓地说道:“我记得南院空闲着几间房……”话未说完,敬安眉一皱,说道:“母亲,月儿不去那里。”

谢夫人见他出言打断,脸上笑容一僵,却又说道:“既然如此……”便沉吟。

瑛姐想了想,便说道:“夫人,其实除了南院,东边还有个跨院儿,就是有些个偏僻。”谢夫人想了想,便点头说道:“那倒也可以。”便看敬安,说道,“敬安你觉得如何?”

敬安想了想,也只好答应。

谢夫人说完了这番,又安排拨了几个丫头去东跨院日后跟随伺候。那瑛姐便出外,领了丫鬟婆子去打扫东跨院,谢夫人便叫月娥坐了,又好生看了她一番,问了几句话,月娥都一一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