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逸觉得父亲与母亲方才的话有些古怪,为何母亲会格外在意宋悠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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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月色皎洁,晚风徐徐,渐渐吹散了白日的暑气。
宋淮远将宋悠送到了海堂斋,她一路上脸色挂着浅笑,是故作镇定时的伪装。
宋淮远一眼就能识别,到了海堂斋,宋悠想送客了,宋淮远却道:“我有话对你说,让他们先下去。”
墨书与墨画有些犹豫,毕竟长公子是汤氏的儿子,他定是与汤氏站在一队的。
如今自家姑娘与汤氏母女水火不容,搞不好长公子想害自家姑娘呢。
宋悠稍作思量道:“你们先下去,我与大哥说会话。”
是以,墨书与墨画几人才退出了屋子。
宋悠在外间招待了宋淮远,桌案上的茶已经凉透了,此刻饮之正好解渴。
宋淮远迟迟没有开口,他用了一杯凉茶,神色略显凝重,似有难言之隐。
宋悠问道:“大哥,你要跟我说什么?”
宋淮远觉得,那个小团子到底长大了,再也不会冲着他天真无邪的笑了。
是了,人人皆有自己的防备与秘密,宋淮远不怪她,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他突然轻轻一笑,像是自嘲,眸光落在宋悠脸上时,是不带任何敌意的,“悠悠,你还真有本事,若非我派出数人在查,当真是查不到你就是卫辰。”
此言一出,宋淮远直直的盯着宋悠白玉无暇的脸。
她当真是好看,脸上还隐约留着幼时的影子,性子也是极为沉稳,即便是被他揭穿了,她还镇定如初的坐在这里听着他说话。
宋淮远对她愈发好奇。
宋悠知道瞒不住,宋淮远不太像在诈她。
“大哥,你想如何?”
宋淮远又是一笑,觉得自己极蠢,“那日在开元湖,若知是你,我绝对不会带着王昌去寻你麻烦,悠悠,你别怪我。”
宋悠不明白宋淮远他这是怎么了。
竟对她充满了善意。
不过,饶是如此,宋悠依旧不会轻易信任一个人,她静静等着宋淮远接下来的话。
宋淮远也不想吓坏了她,但有一桩事,他非知道不可,“悠悠,我亲生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宋悠那日在开元湖的确是提及了张家三爷的死。
原著中写到过,汤氏为了荣华富贵,她暗中毒杀了张三爷,以便能早日嫁给宋严。
宋悠的确是对宋淮远说过此事,此刻若说自己不知,他肯定不会信。
而且,她没有任何理由替汤氏保守这个秘密,“大哥,我说什么都是空口无凭,你若想知道真相,不如去验尸。”
张三爷早年就已经入土为安,若是此番开棺验尸,多少有些不敬。
不过,这件事缠绕在宋淮远心里太久了,他务必要知晓答案,“好。”
宋淮远没有逼问宋悠是如何知道的,他总觉得宋悠还藏着什么秘密,但他并不急于一时探知答案,“你早些歇息。”
宋悠起身,亲自送了宋淮远离开了海堂斋。
若是让宋淮远查出事情真相,那么宋淮远与汤氏一定会闹出罅隙,届时宋淮远保不成能为萧靖所用。
“.......”
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时,宋悠微怔。
那厮都要娶侧妃了,她为何还要替他的大业操心?!
宋悠只是一个寻常女子,她没有那种包容一切的海量让萧靖左拥右抱。
她正愁着想不出任何的理由拒绝萧靖,如今他若是有其他女子,她定是不愿意委曲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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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宋悠沐浴之后就准备上榻,一整天没有束胸,她总感觉胸口空落落的,不过也落得自在。
内室只剩下两盏起夜用的仙鹤缠枝的酥油灯,宋悠上了榻,墨书便放下了薄纱轻帐,随着她的动作,挂在床柱上的镂空纯银的香球晃了晃,散发出淡淡的花香,令人安神。
宋悠躺在榻上,迟迟没有睡意。
脑子里都是萧靖毫不犹豫谢恩的画面,她与他在那不久之前还亲热过,但他转眼就愿意接受侧妃,哪怕这只是权宜之策,但宋悠依旧是无法接受。
她知道她这是吃醋了,甚至还想跟萧靖赌气,此后不再搭理他。
内室安静如斯,唯有沙漏的稀稀疏疏的声响,夜已经深了,惆怅人却是无心睡眠。
就在这时,宋悠隐约之中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声响,她并没有起身查看,即便萧靖惯是喜欢夜探她的寝房,但这里是英国公府,他一个堂堂王爷,理应不会不顾颜面的夜闯女儿家的闺房。
然而,宋悠还是低估了萧靖。
他当真是来了,而且直接上了脚踏,单手离开了纱帐,看着她淡淡一笑,“小儿,原来你与我一样,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