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因为棠儿,就已经是争吵不休,愁云惨淡了,好不容易因为韵儿有出息,让许家稍微能抬起头来做人,可眨眼,又闹出这种事情,若是苗淑凤知道,那这个家,不但会永无宁日,也会彻彻底底的散了散了!
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妈,您怎么突然想起去食品厂!”这个时候的许桠,只感觉全身的血液倒流,然后从脚板心开始,刺骨的冰寒蔓延而上,不知不觉里,声音都变的空洞僵硬。
“我好久没看到韵儿,她回来了,我自然要跟她说说话,许桠啊,那食品厂我去不得吗?那是韵儿借你的名义承包的,是韵儿的生意,我这个奶奶要去那边看看,不行吗?”
赖惠清的声音,带了哭腔,那字字深长,句句心酸的话落进许桠耳朵,许桠又怎能听不出来真正的含义?
他是妈从肚子里生下来的,妈了解他,他也了解妈,这样口气,这样的质问,怎么可能不是东窗事发?
许桠感觉自己刺骨冰凉,那种道德沦丧的耻辱感,让他在电话另一边,怎么也抬不起头。
“妈!您知道了。”
“是啊,如果我不去,我还不知道,你怎么这样糊涂啊!啊!”赖惠清最后那句话,是低吼出来的。
许韵心尖儿揪痛,她知道奶奶很愤怒,可尽管奶奶愤怒到,快要控制不住自己,还是拼命的压低了声音,以防隔墙有耳,为的就是把这件事压下来,尽有可能的,不四处传开。
“妈!我……”
“你真是糊涂啊,你都四十好几了,要是棠儿没进牢里,说不定再等几年,你都要做爷爷的人了,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真是让妈太伤心,太难过了,许桠啊,妈生了四个女儿,却只有你一个儿子,妈一直觉得,你很争气,从小就懂事。”
“后来,你娶了淑凤,妈也很满意,淑凤虽然性子要强,但对这个家,那真是任劳任怨,也从来没有过二心,现在你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要以什么脸面对她?又要以什么脸面来对我?桠儿啊,你怎么就这样糊涂啊,糊涂啊!”
一声声带着眼泪的哭腔,催人心肝,许桠在电话那边,听得眼睛通红,许韵也在墙后,听得心脏紧揪,眼泪流淌。
“妈,是我糊涂,是我犯糊涂了,您别气得自己,韵儿在您边上吗?淑凤知道了没有?”
赖惠清老泪纵横,她生养了五个孩子,因为只有许桠这一个男孩,所以对他,从小就很器重,虽然谈不上重男轻女,但望子成龙也是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可真活到她这个年纪,赖惠清又觉得,儿子成不成龙,已经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一家人和和美美,健健康康的过日子就好。
可为什么,老天爷偏偏就不让这个家消停下来?
先是棠儿,现在是许桠,这爷俩都是怎么了?
一个接一个的犯错,这个家,已经不像以前那个幸福美满的家了。
“淑凤还知道,她在打牌没回家,韵儿也不是很清楚,我刚叫她出去见朋友了,桠儿啊,你告诉妈,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个家,你还要不要了?”
人言杜鹃泣血,此时用在赖惠清身上,那是再好不过了。
一字一句的,说的人心中荒凉,又充满悲伤。
“妈,我……我就是一时糊涂,这个家,我是要的。”
“既然你要,那你就赶紧回来,趁着淑凤还不知道,你赶紧把人给我安顿好了,嗳哟,真是造孽哦,我是真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怪不得韵儿之前那么讨厌她,还不惜跟你吵架,也不让她住在咱家里,你说,你是不是之前就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