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田径队总共来了66个人,除了他们两个领队副领队, 还有11个教练、53个运动员, 运动员里一半以上都不到20岁, 还有诸如刘飞这样的国宝,这在国外人生地不熟的, 真出点啥事儿怎么也交待不了。
陈焕之歪在椅子靠背上稍微眯了一会儿,再醒过来就觉得自己精神焕发了。她以前常常出差, 在各大航空公司都积攒了相当可观的里程数,坐飞机倒时差的经验相当丰富,早准备了眼罩、耳塞、颈枕等等神器, 上了飞机就开始睡,睡到下飞机接着打瞌睡,这会儿不觉得困只觉得饿得厉害。
她伸手捅捅旁边的苏圆圆, “你还有吃的没有?”
苏圆圆发出痛苦纠结的呻|吟,“吃完了,不是说不让带吃的进去吗,我一共就带了点午餐肉和能量棒。”
陈焕之叹了口气,她也是,只带了足够飞机上吃的一点点。她把颈枕套到苏圆圆脖子上,说一声“睡吧。”就去找徐指导。
“徐指,我能去机场餐厅买点东西吃吗?只买包装好的那种。”
这次因为亚运村里房间紧张,每个项目分到的教练名额都有限,短跑这边只来了徐指导和加里老先生两个人,在出征期间,万事都得徐指导负责了。
“不行,不能吃外面的食物。”徐指导一口拒绝,说完才发现刚才周围一圈的运动员刚才都竖起了耳朵听着这边,听到他拒绝,所有人齐齐低下了头。
这么饿着也不是个事儿呀。
本来按照计划他们这时候早就应该坐在亚运村餐厅里大吃特吃了,又因为前方线报说任何吃的东西都不让带,所以出发前领队还三令五申不许夹带、带了也要在飞机上吃完,不要到了亚运村门口再往外掏,前面的不知道也就罢了,他们后到的都知道了这个规定还这样干,尤其要是掏出个火腿肠午餐肉啥的,不只丢人,还伤害人家宗教感情呢。
这会儿倒好,大家都挺听话,也就只能一块儿饿着了。
这都4号了,7号就正式比赛呢。调时差、适应训练,事情那么多那么重,怎么也不能先从饿肚子开始呀。何况这饿一两个小时还罢了,真饿一上午还得了?
徐指导也坐不住了,去找领队们,“罗主任,冯主任,要不咱们先在机场买点东西吃吧,包装好的面包之类的,还有水,也不能让孩子们一直饿着呀。”
罗主任坚决摇头,“不行,外面的什么也不能吃,咱们虽说英语都过得去,但是成分标签也看不懂,有什么不能吃的都不知道。”
陈焕之有种冲动毛遂自荐一下自己能看得懂英文成分标签,因为她从前就翻过不止一次营养学会议,不过就算这么说了,估计也没人信。
大家又各自默默玩手机聊天睡觉打扑克,过了半个多小时,大厅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个也穿着中国代表团番茄炒蛋配色运动服的年轻人,他在门口一张望就直奔这边而来。
“您是罗主任吧,”年轻人说,“刘局长让我带了亚运村餐厅里做好的早饭过来了,车就停在外头,您看谁跟我一起去拿一下?”
这种时候还用领导指派吗?田径队里立时刷刷刷站起来七八个小伙子,不一会儿就一起拎着一大摞饭盒搬着几箱水回来了。
早饭都是临时打包的,有的饭盒里是寿司、有的是春卷、有的是面包,不过这会儿都饿坏了,分到什么算什么了。
陈焕之咔吱咔吱咬着炸得焦黄的春卷,觉得胃在向她抗议,想要快点接收食物,但是嗓子却叮嘱她一定要多嚼两下,要不她就要噎死了。
“给你水。”
陈焕之一手拿着半截春卷,一手端着饭盒,抬头看到那救苦救难简直自带天使光环的送饭年轻人正递给她一瓶矿泉水。
人家一看她这个造型也笑了,给她把水拧开放在旁边,“慢点吃,别噎着。”说完又继续挨个分发矿泉水了。
陈焕之把半截春卷放回去,先咕咚咕咚灌两口水,这才感觉自己缓过来了,可以继续对付亚运村大厨那外焦到坚硬、里甜到腻人的春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