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章喝了口牛奶,接起来:“喂,冰冰啊。”
“是……伯父吗?”夏以桐听到耳边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男声紧张得差点打哆嗦。
陆云章缓缓皱眉:“你是夏以桐?”
柳欣敏放下了杯子,望过去。
“您……”
“陆饮冰跟我提起过你,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接触的机会了,幸会。”
夏以桐跟着糊里糊涂地说了句“幸会”。
直到陆云章问:“你有什么事吗?为什么陆饮冰的手机会在你手上?”
“噢,那个……”夏以桐一拍脑袋,为终于想起正题激动了一下,脚不小心撞在了坚硬的床沿,抽了一口冷气,“伯父你好,陆饮冰她发烧了,因为我一会赶着去机场,所以没办法照顾她,我又不敢相信其他人,冒昧给您打了这个电话。”
陆云章:“地址。”
夏以桐根据记忆报了地址,陆云章说:“好的,我现在就过去,麻烦你稍等一下。”
“好、好的。”
“女儿发烧了,她女朋友叫我们去照料一下她。”陆云章不忘给已经巴巴盯了他好几分钟的柳欣敏解答疑问,旋即将手边的牛奶一饮而尽,回房拿衣服准备出门。
柳欣敏三两口将油条咽了,跟着跑去房间:“我也去。”
见儿媳妇这种事,怎么少得了她?
本来打算挑个日子见见的陆爸陆妈就这么择日不如撞日地踏上了去见儿媳妇的路程,他们俩出来的时候,司机已经将车开到了门口,两人弓下身子坐进了后座。
柳欣敏通知完家庭医生,从昨晚的浏览记录里重新调出夏以桐的资料,边看边说:“也不知道真人长得怎么样。”
“见到就知道了。”陆云章很淡定。
过了一会儿,他动了一下身子,说:“哎,你把手机也给我看看。”
……
夏以桐挂断电话,翻箱倒柜地开始找退烧药,房间里没有,她跑到楼下客厅,终于在电视柜下找到了一个医药箱,里边的药日期还算新,赶紧倒了热水蹬蹬蹬跑上楼。
拧了条湿毛巾贴在陆饮冰额头上,等毛巾被她的体温焐热了后,再去浸冷水,第二次换毛巾的时候,陆爸爸陆妈妈来了。
他们没有钥匙,只能打电话告知,夏以桐给陆饮冰换了条毛巾,亲自出去迎。
柳欣敏绞着陆云章的手,远远地便见到一个一身黑戴着帽子口罩墨镜的姑娘朝他们走过来,那姑娘见到他们显然很紧张,连说了三次才把“伯父”“伯母”这两个称呼叫顺畅。
她在前面带路,柳欣敏在后边跟陆云章咬耳朵:“像不像个大蝙蝠?”
陆云章嘴角翘了翘,拍拍她的手背,没笑出声音。
将三人让进屋后,夏以桐才把身上的伪装都解下来,露出一张清新白皙的脸,耳尖通红,轻言软语道:“在外面不方便,失礼了。”
“不失礼不失礼,明星嘛。”陆云章笑道,“陆饮冰在哪?”
“楼上,请随我来。”夏以桐做了个请的姿势,往后倒退着,上楼梯的时候绊了一下脚,好在反应迅速,手一把抓住栏杆稳住了,回头笑了笑,镇定道,“就在上面。”
柳欣敏掐着自己的胳膊,努力不让自己在未来儿媳妇儿面前大笑失态。
陆云章和她对视一眼,两人俱都笑了。
夏以桐站在房门前,一百遍祈祷屋子里的味道经过半小时的通风已经散尽了,深呼吸,推开了门,脑袋上敷着毛巾,正在床上睡得昏沉的陆饮冰。
家庭医生率先快步过去,戴上听诊器,一番检查。
柳欣敏戳戳陆云章的腰,示意他看一眼夏以桐,对方正屏息静气、一脸紧张,眼里流露出心疼的情绪,几次想上去帮忙,估计是怕打扰医生又忍住了。
陆云章点点头。
家庭医生收起他的工具,六只眼睛一起盯过来,等着他开口。他说:“着凉导致的发烧,睡一觉发发汗就行了,没什么大碍。”
着凉???
三个人都不知其所以然。
夏以桐记得昨晚自己经过后来那一次就彻底睡着了,晚上连个梦都没做,难道在她睡之后陆饮冰又做了什么事情导致着凉?
而陆爸爸陆妈妈只能根据已知条件推算了,柳欣敏坐到床沿,掀开陆饮冰的领口看了一眼。肩膀和胸口都有点点红痕,无疑,昨晚上她俩肯定是一起睡的,那为什么是自己家女儿着凉了呢?难道她要迎的不是个儿媳妇,而是个女婿?柳欣敏看向夏以桐的眼神微妙,尤其对方一副凝眉思索的样子,在她看来几乎是内疚的表现了。
第一夜,不,她已知的第一夜就害得陆饮冰着凉,不是不够重视就是粗心大意,自己女儿心就够粗的了,再来个马虎的,这日子还怎么过得下去?
话说回来,如果不是第一夜,那事态不是更严重?要知道陆饮冰身体向来壮得跟头牛似的,从小到大都不怎么生病,就算是后来拍戏落了一身毛病,但是勤于锻炼,基本没发过烧。
医生此言一出,三人神色各异,尤其是柳欣敏,害得他还以为自己的诊断出了什么毛病。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中断了所有的暗潮。
四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短暂地交汇,夏以桐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掌捂着话筒歉然地点头:“抱歉。”去了一边接电话。
“你在xxx等我,等我十分钟。”
她收起手机,走到陆饮冰父母面前,往下鞠了一躬:“伯父伯母,我还有工作,陆饮冰就交给你们了。”
柳欣敏脸色不太好地应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