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1 / 2)

姚氏一听,这才反应过来,于是暂时止住了哭声松开施小芩用手给她擦眼泪,对姚父说道:“她爹,先把孩子背进屋再说,我煮了姜汤,你们都喝一碗。”

说着,吸了吸鼻子哽咽,扭头看向了红着眼刚抬头的姚家小妹:“铃铛快去给你爹,姐姐和李伯伯他们准备姜汤,这几天也辛苦他们了,大冬天的,赶紧去屋里坐。”

说着,一手扶着姚父的胳膊一手捏着施小芩的手往屋子走。

到了屋里,姚父将施小芩放在了一个破烂的躺椅上,姚氏从里屋拿了毛毯过来给她盖上,施小芩止住抽泣抬眼看她,这才注意到屋里的布置。

屋中很暗,即便现在天还没黑,屋里也不见得大亮,连她小时候被关的柴房都比不得,没有油灯,想来为了省油,中间一个大的木桌子,颜色看上去很陈旧,边上几把长凳子。

侧目望去,右边一间小屋用帘子遮着门口,刚才见了姚家小妹进去,估计就是厨房了,而她身上的毛毯则是姚氏从左边的一间屋子里取出来的。屋中很是简陋,除了一张桌子和几个凳子外就是些做农活的家伙什,再无其他。

施小芩顿觉心酸,她少时的日子确实不好过,但住的地方也好过现在这里,想起她在施家的二姐平日里便经常抱怨说衣裳不好看菜不好吃,而她平日虽是粗茶淡饭,跟他们比不得,但如今与这姚家比起来却是好上数倍。

“爹,姜汤。”

姚家小妹的声音传来,施小芩收起思绪看向她,发现这丫头眉目间确实和她现在的样子有些相似,梳着双髻,满脸清秀单纯,只眼睛比起她来更有神,双颊饱满,假以时日长大了些必是美人。

“来锦娘,把这喝了。”

姚父从小女儿手中接过姜汤,却是先行喂到了施小芩嘴边,眼中慈爱。

施小芩心中一动,眼睛微微湿润,忙自行接过汤碗扯了扯嘴角:“谢谢爹,我自己来。”

说完,将那汤碗凑到嘴边,吹了吹,大口喝起来。

暖暖的姜汤带着些许的辣味,暖了她的胃也灼了她的心。

姚家小妹又从厨房端了两碗出来给了姚父和李家伯伯,看着他们抿了抿嘴,最后定格在施小芩身上,“扑通”一声就给跪在了她跟前,抓着她的手哭着道:“姐!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的话你根本就不用遭罪,对不起!”

说着,扑到施小芩腿上大哭起来。

“铃铛,”施小芩学着姚氏的叫法喊了一声,一手摸上她的头,待姚家小妹抬头后说道:“不怪你,这并非你的过错,是我自己不小心才掉下去的,如今我回来便没事了,别哭。”

她摸着姚家小妹的头,语气温柔,然而说完这句话后手中动作却是一顿。

记忆中,这话好似熟悉,然而现在的一切都变了,当初对她说这话的人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

姚铃铛没注意到她的动作,倒是哭得越发的厉害了,她看着施小芩哭得一抽一抽的,手上抓着她的手,好似用尽了力气。

施小芩不忍,却是不知该如何说了,心中除了感动别无他念。

姚氏看着两个女儿,眼泪眼看着就要掉下来,然而这时外头传来了走动声,下一刻去请郎中的李成便带着人进门了。

☆、第8章 苍术,他的名字

“姚叔,柳大夫来了。”

话落,随之进来一人,身穿深灰色长袍,腰间以带束腰,外罩同色外套,肩上一个药箱,双鬓斑白胡须少许,双眼炯炯有神看着颇为精气神。

他一进来,姚氏姚父立马迎了上去,姚铃铛也哽咽着从地上起来去倒茶。

“锦娘,可算是把你给找回来了。”

柳大夫进门,看到了施小芩后亦是一脸喜色,一上前便自行坐到了边上的凳子上。

“听成子说是苍术那小子找到你的,真的吗?”

苍术?

施小芩抬眼看他,脑海中再次出现那满头的白发。

原来……他叫苍术,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苍术是一味药材,性味苦温辛烈。

看样子这位柳大夫也认识那人,不过既是一个村的,互相认识也没什么,于是施小芩点了点头,“对,是他救了我。”

就不知他家住哪里,以后也好道谢。

柳大夫咂嘴,边做手势让施小芩伸手来号脉边说道:“天上下红雨头一遭,那人性情孤僻,从未听说与谁人有过往来,这次竟会主动救人。”

说着,老大夫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

施小芩听得蒙圈,道:“我见那人并非如此,倒是觉得他心地善良,虽不善言辞但却是好心,不知柳大夫何出此言?”

虽说她也曾误解过他,但他终归是没有伤害她,甚至她提出要照面这种莫名的要求都答应了。

施小芩在心底暗想,却不知在她说完这番话后屋里的人都以一副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等反应过来才觉纳闷,于是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我……我说错了吗?”

言多必失,还真是不假。

屋内沉默了片刻,而后那大夫先开口,他笑了笑,道:“锦娘果真是受了风寒病糊涂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清楚?”

闻言,施小芩顿时不知怎么回答了,她本就不是本尊,连一丁点的记忆都没有又怎么记得往事。

“还真是……”她皱眉,揉了揉太阳穴。

此时无声胜有声,为避免言多必失,她可不能把话说太多。

“无妨,你也是受了冷风,倒没有多大的问题,我给你开几服药喝了就没事了,脚上的伤我一会儿替你处理,这段时间尽量不要下地走动,否则可是要留下后遗症的,切记切记。”

柳大夫收手,从箱子里拿出东西便开始写了起来,苍术的话题也就此打住,然施小芩心底却是越发的好奇,无奈又不能问出口,于是只好憋在心底。

开完药后柳大夫便为她接了骨,剧烈的痛加上长时间的神经紧绷施小芩终究还是没坚持住晕了过去,醒来时已是天黑,睁眼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到了床上,右脚依旧隐隐作痛让她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