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曾妙芙没见过裴元惜,还以为一个傻子那必定长得好看不到哪里去。先前听说陛下有意让裴元惜入宫,她还恶意地想过说不定在陛下的眼里裴元惜就如同那些毒虫毒蛇一样。
早前姑姑总召她进宫,有意让她在陛下面前露脸。谁知露脸不成,她被那些毒蛇吓得半死,病了近半个月才好。
那个性情怪异的皇帝,她可不敢再有想法。
听到京中的传言时她还不信,实在是难以想象陛下会喜欢姑娘。后来遥知姐姐亲口告诉她,她这才相信。
没想到传闻中的傻女长得还挺好。
她是不承认裴元惜比自己长得好,至少在她看来裴元惜就算长得再好,也不能改变曾经是一个傻子的事实。
所以她身为主家,竟然没有替别人介绍裴元惜,也没有主动上前打招呼。而是就那么把人晾在那里,直到陈遥知提到对方。
陈遥知当下款款朝裴元惜走来,郑重其事地向裴元惜道歉。
虽说是道歉,言语里却是指责裴元惜不知好歹。陈家的无妄之灾都是因裴元惜而起,她是多么的通情达理才会放低身份向对方道歉。
一时间,不少鄙视的目光朝裴元惜投来。
曾妙芙十分气愤,她当然站在陈遥知一边用眼神谴责裴元惜。
陈遥知语气诚恳,略带一丝悔意,“是我做事太过贸然,早知裴二姑娘有陛下相护我委实不应该出头。不想没能帮到裴二姑娘,还让裴二姑娘误会我的好意。若有下一回我一定不敢如此,还请裴二姑娘原谅我。”
姑娘们议论纷纷,这是好心没好报。在她们看来裴二姑娘定是嫉妒陈姑娘,才会在陛下面前小人告状。
这些姑娘皆妙龄,若是陛下选妃,她们中大部分都是要应选的,所以很多人对裴元惜或多或少都有敌意。
陈遥知的话,无异于激起民愤。
鄙视的目光越来越多,越来越不耻。
洪宝珠气得脸通红,又不知道该如何替裴元惜辩解。虽然她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但是她相信元惜妹妹肯定不是那样的人。
“你这是道歉吗?我怎么听着你像是在指责元惜妹妹?”
“裴二姑娘如此行径,难道不应该被人指责吗?”一个绿衣姑娘替陈遥知抱不平。
裴元惜拉住洪宝珠,淡淡的眸朝陈遥知看去。“那日之事陈姑娘心知肚明,我不需要为自己辩解什么,陈姑娘道歉是应该的。”
陈遥知高傲不失得体,“纵然裴二姑娘对我误会颇深,我还是应该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的多管闲事。”
“道歉是你应该做的事,你为什么多管闲事你自己心知肚明。你的行事太过令人恶心,原不原谅是我的事,所以我的答案是不原谅。”
众人哗然。
这是什么态度。
也太嚣张了!
不就是仗着陛下的恩宠,竟然如此目中无人。陈姑娘真是可怜,原以为好心帮别人,没想到反而被人恩将仇报。
洪宝宝一脸崇拜,两眼放光,“元惜妹妹好样的,对付这样虚伪的人就不应该原谅。她以为假惺惺当众道歉你就应该原谅她吗?她做梦!”
有些姑娘们犹疑起来,不确定的目光在陈遥知和裴元惜之间游走。
陈遥知敛着气,挤出一抹笑,“我问心无愧。”
“陈姑娘既然问心无愧,又何必道歉?”裴元惜回道,语气平缓。
她越是气定神闲,陈遥知就越是心恨。上一世的裴元惜是令陈遥知又嫉妒又痛恨的存在,这一世她绝不允许对方还能够享有高高在上的荣宠。
两人言语机锋互打哑谜,气氛一时尴尬。
曾妙芙身为主家不得不出面发话,她别有深意地看裴元惜一眼,眼中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喜。“遥知姐姐,今日是赏花会,可别为了某些不知感恩的人坏了我们的好心情。”
有人附和,有人起哄,接下来应该进入的是赏花会的主题。
举凡赏花宴,都是姑娘们展现才艺的场合。曾妙芙提议换个新玩法,很快得到姑娘们的热情相询。
裴元惜和洪宝珠重新被晾在一边,
洪宝珠忿忿,这些人就是故意的,肯定是又要玩什么行诗令故意让她们难堪。她琴诗不会,元惜妹妹应该也不会,她们等会只能干坐着。
果然曾妙芙的新玩法并未将她们算进去,美其名曰为她们好,她们看着即可。
新玩法名为诗琴画意,是一种猜花令:即取一幅画给人看,第一个看到的人作诗,第二个人要从第一个人的诗中猜出是什么花,然后弹一首曲子。第三个人则从诗作和曲子里猜花并且作出一幅画,最后一人猜花名。
裴元惜一听这个玩法,别有深意地看一眼陈遥知。
陈遥知自认为有傲视他人的才情,当曾妙芙说出这个法子是她想出的后,她收到不少惊讶和崇拜的目光。
上一世裴元惜正是因为猜花令在东都城里名声大噪,这一次自己倒要看看,没有那些辅助之人没有这些扬名的机遇,裴元惜还怎么能引起公冶楚的注意,怎么能得到公冶楚的宠爱。
只要公冶楚不会爱上裴元惜,前世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裴元惜啊裴元惜,我就算是拿你们的东西来用,抢你的东西又如何。
这些都是你欠我的!
新玩法在姑娘们中间引起极大的兴趣,所有人都跃跃欲试。猜花令开始,陈遥知是第一组的作诗人。
只见她假作沉吟,念道:…敢于春风争,暗香入罗帏。
一阵夸赞之后,紧接着是一阵清雅的琴声,琴声过后是第三人猜意作画。
洪宝珠和裴元惜坐在一起,洪宝珠的嘴倒是不停,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吐糟,“鬼知道是什么东西,弹的又是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