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以后,天气渐渐转凉。易礼诗的出租屋是老房子,层高比一般商品房要高不少,一降温就特别阴冷。
一个月之内她感冒了叁次,每次都是由风寒引起的。段凯峰看不过去,直接把她拉到了自己在大学城旁的家里住。
他那里装了地暖,自从天气变冷之后就没关过,温暖得让她只想窝在房间里,不想出门。
每次她觉得该住回去的时候,他都会找各种理由央求她留下。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在他家住到了期末。
跟段凯峰在一起,没有易礼诗想象中累,甚至还挺和谐。
从各种方面来讲。
易礼诗这学期主要在忙实习的事情,她在导师的帮助下去了一所大专当代课老师,教基本乐理,一星期去叁次。她音乐理论学得不错,所以备课不用花什么功夫。
只是那所学校有点远,一趟地铁没办法直达,中途还得转一趟公交车。段凯峰直接把车钥匙给了她,让她开车去。
其实他还有几辆车停在家里的车库,但那都是他家里人送的,他平时很少开,只有现在开的这辆是用他自己赚的钱买的。他把车钥匙给易礼诗之后,就每天打车去上课,看起来也挺习惯。
易礼诗没有第一时间接受。
她其实会开车,她在大叁的时候就拿了驾照,因为她爸喜欢喝酒,所以每次回家她都要给她爸当司机,但直接开段凯峰的车还是让她有些过不去这个坎。
并不是因为某种名为“自尊心”的东西在作祟,那种情绪从决定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被他小心照顾得很好了。有钱还特别照顾她自尊的男朋友谁不爱?
她不想开他的车完全只是因为“由奢入俭难”。
她始终……不觉得自己能和他走到最后。
段凯峰把车钥匙给她之后,也没问过她到底开了没有。使用哪种交通工具是她的自由,他只是在向她表明自己的态度而已。但后来她还是撑不住了,因为南方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一降温就会伴随着降雨,在湿冷的冻雨天气撑着伞赶车真的很痛苦。
她第一次开车去代课,在下班回来的途中绕去了加油站办了一张油卡。打开门回到段凯峰家里时,他已经到家了,正撸着袖子学着做一碗西红柿鸡蛋面。
他们两个都不会做饭,只会做简单的一人食。他在家的时候是不会让她进厨房的,不在家的时候就直接给她点外卖。虽然她年长他几岁,但在生活上却一直是被照顾的那一方,她甚至都没自己剪过指甲,都是他给剪的。
易礼诗放好东西走到他身后,贴着他的背抱了他一下,准备放开的时候,却被他按住了双手。他粗粝的手指一直在她虎口处摩擦,磨得她心口发酸。
她干脆就搂着他的腰不放了,从他背后探出脑袋盯着燃气灶,直到看到那锅面煮得直冒泡泡,他还没反应,才提醒道:“煮出来了。”
他这才渐渐回神,手忙脚乱地将那锅面料理好,端上桌。
面煮得有点软,但易礼诗喜欢吃软食,温敏平时都笑她牙齿跟个老太太一样,甚至连老太太都不如,人老太太至少能嚼豌豆,她嚼瓜子都怕呛着嗓子。
“你刚刚在发什么呆呢?”易礼诗问。
段凯峰冲她笑了笑,没说话。
他只是觉得,现在这一刻太幸福了,整个人像浮在空中,一点都不真实。
易礼诗没追问,只是把今天办的油卡拿了出来,说道:“我今天开了你的车,为了不白开,给你办了张油卡。”
段凯峰接过看了一下油卡的面值,又给她递了回去:“那我赚了,现在加油多贵啊。”
易礼诗撑着脑袋冲着他笑,不过笑着笑着就被他倾身过来堵住了嘴巴。
段凯峰是真的很忙,每年秋季都是cuba的预选赛,平时他除了参加大大小小的比赛之外,还有队里安排的各种训练。
他训练完如果易礼诗在学校,两个人就会一起压下马路,吃点学校附近的路边摊,然后一起回他家。如果状态不好,练得比较晚,易礼诗就会先回去写论文。写累了就先睡,也不用等他,反正他忙完以后会贴过来搂着她一起睡。
周末有空的时候去看看新上映的电影,逛逛街吃点好东西,日子过得有条不紊又充实。
不过段凯峰最近养成了一个怪癖,他很喜欢听她吃东西时的咀嚼声,两人坐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不会有反应,一旦易礼诗开始坐沙发上吃零食,他就会立马冲过来贴在她旁边坐着,将脑袋贴近她的嘴巴,一边忍受着她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脖子上的痒意,一边听着她的咀嚼声。听完之后还要摸摸自己脖子上泛起的鸡皮疙瘩,抱怨她吃东西的声音太小,他都没怎么听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