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1 / 2)

是小王的电话,语气很焦急:“您在哪儿呢?小少爷发烧了,我正送他去医院呢,您能不能赶紧过来一趟?”

程恩恩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什么都来不及想,抓起外套就往外跑。

“江叔叔呢?”

“江总下午刚回来,公司又有急事,我刚刚通知过他了。”

这个时间家门口不好打车,程恩恩一直往前跑了七八百米,在马路上边跑边等,好不容易才拦了辆车。

小王那边电话没挂断,过了会儿,被江小粲伸手拿了过去。他大概是烧晕了,哼哼唧唧很难受:“我想你,妈妈……”

程恩恩当时就两行眼泪不受控地往下掉。

她想纠正他,我不是你妈妈。吸了吸鼻子,只是说:“粲宝儿别哭,我马上过来了。”

第28章

程恩恩到达医院时, 江小粲正躺在病床上,脸色因为发烧而泛着不正常的红。程恩恩摸了摸他的额头, 很烫。

“刚刚吃过退烧药了。”她关心孩子的样子, 让范彪有些分辨不出到底是哪个身份, 在一旁解释道, “做了血常规跟支原体检测, 结果还没出来。城哥在路上了,马上就过来。”

生病的江小爷没了嚣张劲儿,跟小狗似的,眯缝着眼睛望着程恩恩, 声音有气无力的:“妈妈, 我头好疼。”

他平时太有活力了,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就格外可怜。想着一个没有妈妈的孩子,平时懂事乖巧, 和其他的小朋友没有两样,但其实心里也在想念妈妈, 就更让人心疼了。

程恩恩整个人几乎趴在病床上,动作轻轻地抚摸着他的额头和脸颊。

“我不是你妈妈。”她声音也很轻,哄着, “你是不是糊涂了呀?”

江小粲迷迷瞪瞪的,其实也没完全不醒事,借着生病的软弱叫一声平时不能叫的妈妈。他难受地哼唧两声:“我就想叫你妈妈。”

可是她不是呀,她才17呢。

程恩恩为难地皱了皱眉,但心疼更多, 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只有今天哦。”

范彪不知何时关上门去了外头,留母子俩温声细语地说话。

江与城是从饭局上赶过来的,外套沾染着酒精气味与深夜凉意。

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一般的病毒性感冒。他在走廊和医生交谈几句,大步走到病房门前。

范彪在那儿守着,提醒说:“好像睡了。”

江与城点头,开门的动作很轻。

病房里很安静,他带上门,走向病床,皮鞋踩在地板上,沉稳无声。

程恩恩果然是睡着了,病床不窄,也算不上宽敞,她侧身躺着,把江小粲搂在怀里。病房里很暖和,母子俩依偎的画面也暖心。

江与城拿起电子体温计,对准江小粲的额头测量体温,还没完全退烧,但温度已经降了些。

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将程恩恩露在外面的肩膀盖进去,掖好被角。

然后站在床畔,无声地看了片刻。

江小粲在程恩恩怀里翻了个身,大约是察觉到身旁有人,眯开眼睛,咕哝着叫了一声:“爸爸……”

江与城抬手,抚了抚他头顶,低声说:“睡吧。”

江小粲听话地闭上眼睛。

江与城的手收回一半,在半空中顿了一顿,伸向另一边。不像摸江小粲时那般坦然,他动作放得很轻,食指微曲,指背在程恩恩脸颊上缓缓地滑过。

她歪着头,脸朝向月光照进来的方向,皮肤白白嫩嫩,跟牛奶泡出来似的。睫毛也很长,天生自带卷翘的弧度,像两把小扇子一样,很好看。

江与城指尖在她睫毛上拨了一下。

她对人的依赖很深,以前睡觉喜欢捏他的衣角,程礼扬说她从小就这毛病。结婚之后依然如此,搂着抱着都不行,不捏着他的衣服就睡不着。但总有些难以言表的夜晚,是不着寸缕相拥的,那些时候,她就一定要捏着他的手指才肯睡。

这习惯一直到江小粲出生都没有改变,但在某一天停止了。

江与城一直都知道,从她不再捏他衣角的第一天就知道。他尝试去拥抱她,尝试去握住她的手,但那个依赖的小动作再也没有回来。

程恩恩最近吃胖了一些,虽然体重没有明显的增加,脸颊上的肉却是肉眼可见地饱满了,早上睡醒时,脸蛋红扑扑的样子很可爱。

她打着哈欠坐起来,发现江与城就在对面的布艺沙发上,长手长腿蜷缩地睡着,身上盖了一件深色大衣。

程恩恩迷瞪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下床穿鞋走过去,帮他把快要滑落的衣服盖好。

抬头时,发现江与城的眼睛睁开了。把她吓得一个激灵,弯着腰跟他对视片刻,眨了眨眼睛:“江叔叔你醒了啊。”

江与城没出声,视线从她头上扫过,坐起来,大衣从身上滑落,雾霭蓝色的衬衣,开了两颗扣子的领口,喉结的突起充满荷尔蒙的张力。

“去洗脸。”他起身,越过她,再次给江小粲检测体温。

烧已经退的差不多了。

一晚上睡得不是很舒服,程恩恩走向洗手间,一边活动着泛酸的脖子。瞧见镜子里的自己时,差点当场羞愧而死。

昨天扎的马尾已经整个歪到了右边去,碎头发毛毛躁躁炸起来,跟被雷劈了一道似的。而且睡觉时大概压到了头发,脸颊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眼角还有一颗大眼屎!!!

知道江叔叔刚才为什么让她来洗脸了,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洗完脸,把头发重新扎好,出来时江与城已经不在了。江小粲睡得正香,脸色比昨天已经好看了一些,程恩恩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不烫了。于是坐在床边,撑着下巴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