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世雍垂眸继续看小七吃饭,淡淡说:“我知道,不必急,且看看守京的东武将军那边替我这个大哥看门,看得怎么样,若是看得不好,自然婚事是要延期了。”
“不过可以先订婚吧,过个媒人,走一下聘礼。”
“这件事我晚上会和阿粟说。”
顾宝莛吃饭慢,又专拣肉吃,肉没了,注意力就放在了老爹和薄先生的对话上,听着听着,便也似乎发现了盲点。
据他分析,他老爹似乎打了胜仗以后,占领了京城就率领大部分军马回来后方接人,京城就让一个叫做东武将军的人守着,这人是谁啊?这么信得过?
顾宝莛心里痒痒的,但又觉得肯定是自己多想了,古代人的交情,他这个现代人大概是没有评判的资格,在历史书上,古人都有底线有自我束缚的毅力,会因为多年前的一面之缘挂怀一辈子,也可以为了和朋友见面跨越千山万水,可以凭借几个月一回的书信来维系感情,可以一诺千金。
更何况他还是小孩子呢,这种事情就还是不要操心了。
正这么想着,就被老爹敲了敲脑袋,老爹顶着一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似笑非笑的问他:“你这个小脑袋,又在想什么呢?”
顾宝莛摇头,纯良得不得了:“我想出去玩了。”
“玩什么玩,对了晚上城里要开宴庆祝一番,各家都要准备一些食物送过去,你要不要也贡献一点东西?”
顾宝莛总觉得老爹又在不怀好意的逗自己:“你想要什么?”他皱着一双浓秀的眉。
老爹说:“把你的大鹅送去给军士们加餐。”
顾宝莛当即瞪大了眼睛,仔细分析了一下老爹的表情,总觉得他好像是在骗自己,但又好像是真的,城中物资告急,要开盛宴怎么开?
眼见小家伙不像刚才那样和自己拌嘴,大眼睛湿哒哒的,开始一圈圈转着水光,十分悲伤又可怜的样子,顾世雍立即明白过火了,笑道:“逗你的,去玩吧,看你这样子,动不动就哭,哪有一点儿我儿子的样子?”
顾宝莛立即被哄好,在老爹身上擦了擦眼泪,蹦下去便抱着自己的大白鹅准备出门,远离这个魔鬼。
谁知道半道又被老爹叫住。
“七狗儿。”老爹走过来,半蹲着帮他拍了拍身上的衣裳,拉着他的手走到院门口,指着前往城门口的方向,说,“爹交给你个任务,薄先生有个小子,因为晕车,正一个人躺在桥那边的马车里,你去陪陪吧,顺便给他带两个馍馍。”
顾宝莛狐疑的看着老爹,那小孩是谁啊?不会是老爹私生子吧?怎么这么关照?
不对,现在是古代,在外头有了儿子就直接接回来了啊。
“好吧。”顾宝莛抱着大鹅,乖乖点头,但又说,“爹,要不要给薄先生的夫人也带几个馍馍?”是的,顾宝莛再颜控,也知道薄先生这样年纪的男人,早就有妻有子了,欣赏可以,但也只能是欣赏了。
“不必了,那孩子的娘自他出生就去世了,不像你,有这么大一群亲人,所以你要对他好一点。”
顾宝莛无奈,他看起来像是村霸吗?还让他对那家伙好一点,好像自己会让白将军去咬那家伙一样。
不过细想想,顾宝莛也知道,薄先生大概是功臣,是老爹的左膀右臂,左膀右臂的儿子自然要照顾到位,让自己过去,算是一种示好?
脑袋其实想不了太复杂东西的顾宝莛小朋友说:“爹,你放心吧,我带他出去逛一圈吧,稻梁城我可熟了。”
“好,如果办得好,以后说不得我就让你跟着厌凉一块儿在薄先生这里学习。”
顾宝莛一听,立即来了精神:老爹,你要是和我说这个,我可不困了啊!
能近距离每天瞻仰男神的脸,别说去哄一个小朋友玩,就是哄十个也使得!
“那爹我去啦!”顾宝莛立即抱着自己的白将军跑去找那个叫厌凉的小朋友。
顾世雍缓缓站起来,看着自家小七跑步前进,怀里抱着的大白鹅很快从小七身上跳下来,长着翅膀一起跑,一个小不点和一只大鹅,感情是真好,听见小七笑,那大鹅就也叫起来,威风的很。
顾世雍又看了看天,午后的阳光意外得并不如何毒辣,但万里晴空,湛蓝无比,小家伙在阳光下雪白雪白的,像是在发光一样,看见路旁有小花,还蹲下去抓了一朵,然后戴在大白鹅的头上。
征战近二十年的顾世雍嘴角轻轻弯了弯,由衷的感觉到美好,好像这一刻才终于有了自己成功的意识,但他那双凤眼又眯了眯,他知道,为了永远维持这种美好,他需要做的还有很多,一切其实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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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朝初期最难过的其实就是饥荒,除此之外还需要恢复建设,恢复生产,还要大赦天下,恢复漕运,替换朝中血液,平衡新旧势力,一句话,休养生息。
顾世雍这个爸爸看起来不怎么着调,但你们后面就会看出来,手段雷霆,理智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