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陈婆子似还要说什么,香儿却是不耐烦了,眉一挑,眼一瞪,喝道:“我看你也不像是没规矩,而是看主子太和善了,所以就想奴大欺主,是也不是?”
香儿别看平时极好说话的一个人,但真要唬起脸来,也颇有几分于妈妈的气势,听着她这话,那陈婆子顿时吓得就往地上一跪。
“奴婢冤枉啊!香儿姑娘,奴婢知错了。”陈婆子连声求饶,心肝儿发颤,这要再被卖出去,她还能找到比现在更好的活计不成?自然是舍不得离开赵家的。
第三百四十四章故事
“行了,起来吧,香儿也就随口一说,没有怪罪你的意思,瞧你,这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动不动就下跪的,咱们年纪轻,怎么当得起。”赵松梅看着两人,有气无力的说道。
“多谢小姐宽厚大量,都是奴婢的不是,多谢小姐不怪罪,全是奴婢不好,不会说话。”陈婆子连声认错,却始终低垂着头,只闻着屋内淡淡幽香,却是头都不敢抬起来看一下。
一般人家的小姐,那是养在深闺之中,像她这样的粗使婆子,别说进小姐的闺房了,就算是往小姐的院里递句话,都算是极荣幸的一件事。
要说她还真不是香儿所说的那般,故意拿捏呢,却是真怕一句话说得不对,就惹得主子发怒,打骂一番还算好的,就怕被发卖出去,这天寒地冻的,没有主家来买,只得在牙行挨饿受冻了。
“行了,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过来坐吧!”赵松梅再次开口道,随即示意香儿:“你去忙你的,我们这说会话。”
香儿如今管着家里一干人等的吃穿用度,虽然下面的奴才们各司其职,但奴才也只是奴才,什么事都不能做主,为避免犯错误,所以事事要请教,如此,她这也确实挺忙的。
得主子吩咐,她自然也不逗留,只拿眼神淡淡扫了那陈婆子一眼,便转身离去。
那陈婆子却是被她一眼看得胆颤心惊,就算都是奴才,可奴才也分个三六九等,像香儿这样的,当家小姐的贴身丫头,那自然就是奴才中的头一份,她们这些粗使的奴婢自然得处处敬着,不然,人家随便在主子跟前说句话,就能断了她们的活路。
说起来,她对香儿,也是十分畏惧的,想之前找她说话时,人看着也是很合气,但刚才那严辞厉色的样子,不由想,果然能做到主子身边的大丫头,那了不是简单的。
陈婆子战战兢兢的半个屁股挨坐在凳子上,连香儿,她都畏惧,更何况这个正经主子。
“陈婆子,你也不用紧张,我找你来,也不过是因为病中无趣,想让你跟我说说京中的一些趣闻,排解排解心中的烦闷。”赵松梅语气,依然是有气无力。
“是,小姐想听,奴婢就给你讲讲,不知小姐想听哪方面的,要说这京城啊,就是个人多,百姓多,官也多,每年从各个州府进京述职的外地官员也很多,要说咱们京城这地界儿,也真说得上是龙蛇混杂。”陈婆子开口,缓缓说道。
还说自己嘴笨得很,听听,这一说就是一大篇,赵松梅听着,不由勾了勾嘴角,这陈婆子也是挺有意思的。
“那你就跟我说说,这官员中有什么传出来的趣闻,你也知道,我这才入京,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说得越详细越好。”赵松梅淡淡一笑道。
“嗳,那成,老奴就给小姐讲讲。”陈婆子思量着,既然是当故事来讲,那自然是越大的官越好,越出名的人物,讲起来才越有趣,若是个芝麻官的故事,这谁知道他是谁啊,听着也都没趣得紧。
“要说这京城呐,前段时间发生过一件事最是轰动,几乎没闹到家喻户小,这事发生在两个多月前,那时候小姐估计还没进京。”
随婆子见赵松梅认真听着,便缓缓讲道:“那郡王爷是当今皇上最小的弟弟,年纪也就比皇子们大个几岁,因与皇上不是同母所生,所以也并不得皇上的宠爱,且他本人才干平常,算不得出众人物,但有着这郡王的爵位,却也没人敢轻易招惹。”
“要说这事,就要从郡王爷的爱妾说起,郡王爷这人,没什么本事,却有着这一爱好,就是十分爱美人,但凡有点姿色的,他见着了,必要拉进府去,当然,那些女子,也多不是什么正经人,一般的正经姑娘也不是会轻易抛头露面的,他也没机会见着,且那些姑娘们,也不见得不愿意的,所以也你情我愿,这些年也没闹出什么事来,只前段时间,府上的一个貌美的妾室,突然暴病而亡,那郡王爷当时还新鲜着呢,不想美人就这么没了,着实伤心了好些天,可刚刚过了头七,府上就开始闹鬼了,说是那美人儿死得冤,阴魂不散,要郡王为她主持公道呢!”
“后来如何?”赵松梅听得有趣,开口问道,闹鬼什么的,她是不相信的,真要有鬼,世上那么多冤死之人,岂不都能化为鬼魂,真要那样,这世道岂不乱套,虽然她自个身上,也有奇异之处,但怎么也不会相信郡王府上这是鬼闹的,不是鬼,那么就是人,这还确实是个有趣的事。
“要说这闹起鬼来,那郡王爷着实受了惊吓,哪还会去主持什么公道,没几日就病了,后来郡王妃还请了道士和尚来做法驱鬼呢!”陈婆子解说道。
“就这样了,那鬼后还闹吗?”赵松梅压制不下心中的好奇,接着问道。
“后来倒是又闹了一场,吓得郡王爷连夜就命人将那美人的尸骨拉出去埋了,又让府中加强护卫,如此折腾了好几天,后来倒也没听说有什么动静了,后来好些人说,可能是府中护卫多了,阳气加重,吓得那女鬼不敢出来了,也有人说是被和尚道士收了,不过具体如何,也不得而知,毕竟是郡王府的家事,若非当时事情闹得太凶,想必也不会有这些流言传出来的。”陈婆子面带疑惑的说道,对于这些事情,她也只知道个大概,具体如何,她一个奴婢,又如何能得知,不过是当个故事,讲来哄哄自家主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