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就是聪明!”钱财主见她猜中,不由轻笑出声来:“我正是看中此人,不是咱们本庄的,但也离得不远,安平县人氏,今年十七,还未成婚,他是家中的长子,下面还有三个弟弟一个妹妹,父母早丧,家中的长辈也就一个阿爷,快入土的老爷子,她生孝敬着也就是了。”对于赵松柏的家世,他是很满意的,钱财不用说,女儿也不缺这个,最要紧的是不用侍候公婆,女儿过门不必受委屈,且下面的几个弟妹也都很懂事,以后大了各自成家,都不用人操多大的心。
这些日子,他派人出去打听,那可是打听得详尽得很。
钱掌珠听着他这话,一时静默无语,父亲说得千好万好,在她眼中,也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想在她身边出现的人,无不是带着各自的目的,讨好她顺从她,无不是想从她身上得好处,天长日久,她与人相处,也真有些麻木了,完全看不到真心,又岂会对人报以期望。
“我看这人是千好万好,但也要女儿乐意才成,听说此人现在还在柳庄,我就想让女儿也见上一见,若实在不乐意,这事倒也作罢,你看如何?”钱财主也不太明白女儿心中所想,只说着自己的打算。
钱掌珠向来孝顺,又岂会不如他的意,点了点头道:“都听父亲的。”心想着,若那人真让父亲如此称赞,她想她也不会违了父亲的意思。
“好,好,我这就让人去送帖子,明儿将人请来家里,到时候女儿仔细瞧瞧。”他早打听过了,这赵松柏模样长得不错,想必女儿也会看得如意的,当然他请他过府来,也是想好好看看这人心性品性如何,做个最后确认,当然,对方也有可能看不上她的女儿,这个也是不强求的。
赵松柏这一路上,其实颇有些心不在焉,他接触过的女子,其实并不算多,最厌恶的,是大伯母钱氏那种人,自私自利,小时候对他们非打即骂,曾有无数个夜晚所做的恶梦,都是大伯母对他们的打骂。
他也不喜欢太过柔弱的女人,像他的母亲,当初父亲离逝,母亲但凡刚强一些,挺过那一阵,他们兄妹几个,也不至于苦成那般,很多时候,想着母亲,感觉都挺复杂。
也不知怎的,从钱家的庄子离开后,脑子里就一直闪现过那个昂首挺胸的女子,既不蛮横,也不软弱,仅凭着几句话,就扭转乾坤,将事儿很好的解决了。
想他,当时还跟柳二壮打了一架呢,凭的是拳头硬,可人家一个小姑娘,这本事,他还真不能跟人比。
那小姑娘,其实长得也挺好看的,不过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太注意到她的外表,而是留意着她那发自内心的一股动人气魄,他觉得这女子的美,不在外面,而是内涵,说不清,道不明,反正就是觉得她好看,那浅淡的身影,不时的就从他脑子里冒出来,挥之不去。
“少爷,想什么呢?”九江疑惑的问道,好像从那边庄子离开,少爷就有些不对劲,他们说什么,他都不答话,好像少爷平时也不是多话的人,但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回到庄子里,柳账房早就让人做好热汤热饭,一行人在外逛了半天,回来热汤热饭的侍候着,柳庄头都觉得这日子还真他妈的享受,难怪人人都想有钱有权,体会过这滋味,才知道其中的妙处。
赵松柏心里有事,饭就吃得少,早早的就回了屋,静静的待在那一处,殊不知,越是安静的待着,脑子里越是浮现那一抹浅淡身影,他颇有些无奈,不由捶了捶自个的额头,想让自己正常一点。
“大少爷!?”九江在门外唤道。
“何事?”赵松柏也没开门,轻声应道。
“钱家派人送了帖子来,想请少爷明儿过府做客。”九江在屋外凛报,直觉得少爷真是不对劲,又不是大姑娘,怎么就把自个关在了屋里。
“钱家?”赵松柏有些不解。
“对,就是钱家,就是咱们今儿去那庄子的钱家,想必是知道少爷来了柳庄,咱们这也算是邻居,想跟咱们打好关系吧!”九江如此解释道,不然也说不通,两家素无往来,平白无故的请人过府,还能有什么意思?
赵松柏却是听得眉心一跳,怎么又是钱家,今儿遇上了钱掌珠,那身影就挥之不去,这会儿竟然又到了钱家的帖子,难不成,他跟这钱家,还真有点缘份?
钱家的姑娘着急相看人家,这事他也听说过了,而他也正是议婚的年纪,这时候请他上门?这真不是他多想,他觉得没准钱家是真有这个打算的。
若今儿他没有见到钱掌珠,没准他就会直接拒绝了,但偏偏今儿见了,还印象深刻得很……
“少爷?”
“那明儿就去钱家看看吧!”赵松柏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心中有了某些想法,他自然也想顺心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