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宋慕雯不关心外面的稻子能够收多少,但是她关心自家的玉米能够收多少,关心自家的鸡下了多少蛋,卖了多少钱,还想着什么时候该培育红苕的芽儿了。

宋慕武这孩子现在在学堂里混得不错,因为当初老师一句你肯定是好学生的话,也因为家里的弟弟妹妹都瞧着,宋慕武读书甚是用功,除了在学校认真之外,回来之后还要把书读几遍,一是为了学习,还有就是为了显摆了。这课本不像后世那样,人手一本,而是要自己去买的,老师也可以帮着买,但是要出钱,很多人家能够让孩子去读书就不错了,还买什么书啊?所以只好不要课本读书,跟着老师学几个字,学习算数罢了,估计家里也没想过要他们考大学之类的。这个时候上大学只是一个途径,许多人没上过大学不一样的过得好好的?其实让孩子读书这个观念并没有深入人心。

宋慕武因为有课本,时常有人找他借,所以他的人缘还不错,只是书已经破破烂烂了,气得宋老太将宋慕武骂了一顿,又用针线将书缝好了,再三叮嘱要好生仔细用书,不能借给别个。

宋慕雯知道了也只能叹息而已,这种事还真是不好评价,损己利人的精神,暂时还没达到那么高的精神境界呢!

今年依旧是下雨少,一直都是干干的,宋老太瞅着天气说幸好没有种别的,也没有养猪,不然这怎么养得活啊,这样的年景。

宋慕雯也是默默跟着宋老太赞同她的话,这农民就是靠天吃饭的,要是老天爷不给你这口饭吃,那也没办法,只能忍着呗!

因为稻子灌浆,要出颗粒饱满的稻子,需要阳光充足,可是田里的水也不能少了,所以像宋大刚宋家兄弟这样的负责田间的活儿的汉子们就常常要去田里看水,这一个村的田又不是自家那几块,每一个缺口每一个水渠都要看,水够了就要堵上缺口,水不够了就要打开缺口。

这水渠还不如以后那么便利,现在的水渠都是农民在战后自发组织起来挖的,许多田还享受不到这里来的水,只能靠着先从别的田进了水,然后过到这边田里来,可是种田的事儿哪有那么简单呢?比如说我刚施了肥,你却把我的田缺口打开了,岂不是把我的肥料都抢去了吗?还有就是我的水够了,你又要从我这儿过水,我这水太多了,稻子泡烂了找谁?所以其中的纠纷还是很多的。

宋大刚这样的小领导带着一群人负责一个地方的稻田,他们要常常过去巡视,这段时间水很重要,所以常常要有人负责开缺口堵缺口。宋大刚就告诉大家,哪块田什么时候进水,哪块田大概什么时候水够了,要把缺口堵上,不然稻子吃水太多根泡坏了就长布饱满,就是秕谷子。各片区之间也有小领导互相协调,反正是同村的,时常坐在一起吃饭侃大山,所以你让让我我帮帮你也就成了,双赢,可是遇上和别的村的撞到了一起,恰好对方又是个不讲道理的,麻烦就来了。

这就是村与村只见的交流了,要村长这一个级别的人出面交涉。因此各村的村长都不是什么善茬,对内要能服众,对外要横的起来,不能吃亏,不然村里的人是不服气你的。宋家屋的村长对内也算和气,爱一只手撑着腰就开始说话,长得不胖,偏给人说成一个茶壶,但是这人别看笑眯眯地,其实颇有些手段,不然宋家屋几十户人家也管不下来。

对于宋慕雯这样的小孩来说,村长爷爷是和蔼可亲的,笑眯眯地,人可好了,可是对于外村来说就不一定了。

这一天吃饭的时候,田间的男劳力都没有回来,大家议论纷纷,都猜到肯定是出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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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起冲突

其实村与村只见的关系,是祖祖辈辈的,大家祖祖辈辈都是邻居,所以遇上什么事儿,大家都是一起商量,能够让步的都会让步,免得伤了和气,毕竟我们村里有小伙子娶了你们村的姑娘,我们村也有姑娘嫁到了你们村儿,这都跟亲家一样,干嘛要闹呢?但是遇上那些不讲理的,你就是说不破天都不会理你,甚至在地上撒泼闹事的都有。

这一次,宋大刚带的人就遇上了。

宋大刚带着人负责的这片田呢,与周家冲相邻,周家冲顾名思义,里面住的人家都是姓周的,和宋家屋毗邻,祖祖辈辈都是关系不错的,还有不少表亲之类的亲戚。可是这一次,宋大刚等人遇上了一个难啃的骨头。

“老子就是要过水,怎么了?你们田里的稻子就是好的,我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就不是什么东西了?就是大*便了?瞧不起我们周家冲的人是不是?”

大家伙儿往那边去的时候,还走在路上呢,就听见那边在闹,这说话的人声音还真是大得很。

宋慕雯拉着哥哥的手,伸着脖子看过去,只见两方人马在对峙着。宋家屋的村长走在最前面,一边走一边问道:“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在闹什么?”

宋大刚等人见了村长还挺高兴,有了事儿有个儿更高的顶着也是好事儿,可是对方马上又不干了:“哎哟,你们还搬了帮手来了啊?这么多人,是不是想打架啊?想打架就来,谁怕谁啊!”

村长听了却没有生气,反而迎了上去,道:“嗨,我说是谁呢,原来是表侄儿啊!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这隔得近的村子大家之间的亲戚关系都是七弯八绕的,估计除了老一辈的人,年轻的一辈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那为首的极为嚣张的小伙子道:“你是宋村长我知道,可是这声表侄儿我可当不起,要说亲戚关系,你们前面几辈的我是不知道的,不敢冒认亲戚,要是你想认啊,去找老头去。”

这话很是气人,农村的人普遍对老人都比较敬重,只要不是那种为老不尊的,大家都会客客气气的,而这村长不仅年纪大了一些,而且还是宋家屋的村长,这样说宋家屋的村长,岂不是让宋家屋的人很没面子?

宋大刚道:“利鸭子我劝告你,不要对着村长胡言乱语,我们是平辈,你说什么我可以不计较,但是我们村长不是你能够随便欺负的。”

宋家屋的人都附和着说话,到了外人面前,村长就是一个村的头儿,就跟人的脸一样,后世的人出门都要化妆的,可见脸有多重要,那人对宋家屋村长不敬,不就是打宋家屋的脸,欺负他们没人?所以宋家屋的男人们都要出来,表示自己在这里,别想欺负到宋家屋的头上来。

宋慕雯在听到宋大刚喊那个人的名字的时候,就差点忍不住笑了,这鸭子的名号可不是随便叫的,听上去实在是太邪恶了。可是这个时候大家还是流行取一个贱名做小名,所以这乡下什么样稀奇古怪的小名都有什么泥球铁蛋都算是好听的了。

宋慕武拉着宋慕雯,一张小脸也很难看,他是家里的长孙,从小就被教育,人活一口气,这样子被人欺负,宋慕武如何不生气?

那人阴阳怪气道:“是人家先跟我拉关系的,我可没理他!呵!现在又来说我!有本书说说你们村长啊!”

真是气死人了,专门堵得人没话说。

宋村长又站出来道:“好了好了,吵什么吵,大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宋大刚不理那人,径自把事情跟村长说了,道:“还不就是这块两亩的田和他们那边那个一亩八分的田的事儿,咱们这个田早就放好水了,我们把缺口都堵好了,哪晓得人家把咱们的缺口打开,给他们自己放水了,咱们田里的水都快流干了。要不是我们巡视到这里,恐怕还发现不了呢!”

这可是大事儿,坏人家的庄稼就跟坏人命根子一样可恶,宋村长在听宋大刚说的话的时候脸色早就没有刚刚那么好看了,一副隐隐发怒的模样。

宋慕武悄声道:“村长阿爷生气了!”

宋慕雯点点头的道:“是呢!我第一次看到。”

宋村长为人还是不错的,虽然小事上可能会有些偏心,但是大方向是不会犯错的,上次宋慕雯去县里的时候,人家还让宋慕雯跟着自己一起坐牛车,所以宋慕雯对他印象不错的。这偏心嘛,是人都会,一碗水端平啊,那是武功高手才能够做到的,亦或者是茶几,那就是杯具了。

宋村长板着脸道:“阿利啊,他们没有冤枉你吧?”

那叫周利的人道:“为什么不准我们放?我们这也是一亩八分田呢!难道就叫我们的庄稼渴死不成?再说了,放了你们的水,你们再开那个口子就是了,又不要费多大的功夫!”

真是狡辩!

宋慕雯恨不得过去对着那张尖嘴猴腮的脸扇几巴掌才高兴。就算是要过水,也要提前打好招呼才是,根本不能够像他这样一声不吭就把人家的水给抢走了!

这样的年头,田里的水不知道有多珍贵,上头也是根据情况来放水的,放了几天之后便不放了,周利这个样子,倒是盘活了他们的一亩八分田,可是宋家屋的两亩田咋办?干死不成?

宋村长道:“你们以前不是有一个小渠通往你们的田的吗?怎么又不用了?”

周利道:“堵上了,不行吗?”

嘴巴还真是犟的厉害。

这下村子里有务农经验的人都清楚了,其实这一亩八分田和两亩田的纠纷很早就有了,也就是周家冲想过水,而宋家屋不想给过,过了明显就是要害自己降低产量的事儿啊!所以双方僵持着,后来有人提议,挖一条小的沟渠,通往周家冲的田里,就不用从宋家屋的田里过道儿了,双方就井水不犯河水了。挖了沟渠除了路变窄了一点,没有别的损失,所以就挖了。刚开始几年相安无事,现在突然又闹上了,肯定是因为沟渠堵上了!而堵上了的缘故是因为周家冲的人不及时清理淤泥的缘故!

自己做的孽还想把祸转嫁到别人的头上,真是可恨!宋家屋的人都怒了,这是欺负到自家门前的节奏啊!

宋村长冷冷道:“你就吃了饭干屙*屎不干活儿,不知道把渠道疏通了?难道还想要我们帮你疏通不成?当年挖的时候我们也是看在面子上帮着挖了几锄头担了几担土的,不要想着就觉得我们好欺负!大刚,去把缺给堵了!不能再让我们的田漏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