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并不赞同,“打猎危险,有什么好玩的?即使你没喝醉,也不许去。”
郭煜毫不畏惧,“想看看新鲜而已,叔叔们会保护我的。”
姜玉姝笑问:“知县夫人约我去郊外秋游,你叔叔们和烨儿大舅也将赴约,游山玩水,你想不想去?”
“想!”郭煜眼睛一亮,兴冲冲问:“什么时候?”
“后天。”
“好哇!”
王氏斜睨一眼次媳,皱眉说:“煜儿身体不舒服,不适合秋游,你——”
郭煜一听,飞快搂住祖母胳膊,左摇右晃,恳求道:“我只是多喝了些酒,又没生病,后天,后天肯定康复如初!整天要么待在书院,要么待在书房,实在闷得慌,求老祖宗允许,我早就想去秋游了,求您了。”
姜玉姝喝了口茶,含笑不语。
“你、你这孩子,唉,算了算了,想去就去。”
“谢谢老祖宗!”
王氏不忍宝贝孙子失望,无奈妥协,却把账算在了次媳头上,严肃吩咐:“你勾起了孩子的玩心,到时一定要照顾好他。”
姜玉姝爽快点头,“您放心,我们一大群人,欣赏秋景而已,会照顾好孩子的!最近几乎天天都有邀约,索性多带侄子外出逛逛,开阔眼界,让孩子学会应酬,顺便学些人情世故。”
郭煜感激站起,躬身说:“多谢二婶栽培!”
“你这孩子,见外了,快坐下。”
“唔,有道理。”王氏缓和脸色,“十三四岁,是应该开始学习应酬了,你们要用心教导煜儿。”
“这是自然!”
几人闲聊片刻,姜玉姝扭身,欣赏刺绣,夸道:“哎呀,好精致的绣活儿,小茹手真巧。”
纪映茹柔声细气,谦道:“闲来无事,做针线解闷,绣得不太好,红底不该配杏黄的。”
“哪里?我倒觉得颜色搭配得挺好。”
“是吗?”
“红底黄蝠,多喜庆!”妯娌俩笑着谈论刺绣。
少年对刺绣丝毫不感兴趣。郭煜听了几句便起身,离开亭子,去逗堂弟堂妹玩儿,拽着风筝跑来跑去。
王氏笑眯眯旁观孙辈们玩耍,少顷,淡淡问:“你和弘磊,打算什么时候启程回庸州?”
姜玉姝抬头,“二十。我们在家待了半个月,估计堆积了不少公务,赶着处理。另外,表哥的孩子百日宴,得去喝喜酒。”
“急什么?衙门里除了知县,不是还有许多小官吗?公务交代他们处理,不行吗?”
姜玉姝解释道:“碍于职责职权,有些事情,旁人不能代劳,须得由知县做主。”
“你一年到头回不了两趟家,孩子们可怜呐,尤其烨儿,整天盼着母亲回家。”王氏语重心长,威严问:“如今,弘磊算是熬出头了,家计不再艰难,你是不是应该考虑辞官了?”
姜玉姝一愣,“啊?”
“我老了,小茹又怀有身孕,家务无人打理,你当了好几年官,还没过瘾吗?该辞官了,专心照顾孩子、照管家务。当将军夫人,难道不比当知县清闲吗?”
姜玉姝定定神,稍加思索,缓慢却坚定地摇头,歉意答:“眼下不能辞官。家务我会督促管事们上心,也会尽量常回家探亲。”
“为什么不能?”王氏眉头紧皱,“莫非上瘾了?舍不得那顶乌纱帽?”
纪映茹看看婆婆,又看看嫂子,插不上嘴,无措旁观。
呕心沥血经营的事业,尚未成功,岂能说放弃就放弃?姜玉姝字斟句酌,正色答:“并非舍不得乌纱帽,谁不喜欢清闲日子呢?我喜欢清闲,但刚上任不久,尚无出色政绩,又没有非辞不可的理由,突然辞官,上峰和朝廷会如何看待?我若是因为怕苦而辞官,便是辜负圣恩和朝廷信任,不配抬举,轻则遭盘问,重则受惩罚。”
王氏盯着次媳,“真的?”
“当然!”
姜玉姝无奈苦笑,“您老在都城生活了大半辈子,对官场应该有所了解,哪个官员敢随便辞官呢?此事绝非儿戏,只有年迈、重伤重病、丁忧等等,才是辞官的理由。”
“说来说去,依我看,你分明是舍不得。”
“现在确实无法辞官,请老夫人体谅。”
王氏目不转睛,笑容早已消失,脸色沉沉。
姜玉姝心平气和,顺势告知婆婆:“对了,弘磊有个想法,他打算带烨儿去庸州一趟——”
“什么?”
“不行!”
王氏震惊,不敢置信,打断并训斥:“烨儿在家里好好儿的,为什么要带他出远门?该不会是你怂恿弘磊的?”
第267章 仇消恨散
怂恿, 怂恿, 时而怀疑我怂恿小叔子, 时而怀疑我怂恿丈夫!
在婆婆心目中,我难道是一个居心叵测的儿媳妇吗?
而且, 我作为母亲, 难道没有资格安排亲生孩子的生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