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节(1 / 2)

姜玉姝欣然说:“好!我正是这样想的。”

“但在那之前,”郭弘磊歉意道:“我顾不上家,也顾不上你和孩子们——”

“咳。”姜玉姝尴尬打断,“惭愧,我、我现在也顾不上家啊。”

郭弘磊笑了笑,“你不受军规约束,虽然相距甚远,但仍可打理家务。看,家里不是把晓嫣送来了吗?”

一聊起女儿,姜玉姝就犯愁,“唉,嫣儿的身子骨不结实,我真希望能留下管御医。”

“不行,这不合规矩。”

郭弘磊叹道:“管老目前在服刑,我特地禀明将军,才能带他出来行医,明早必须带他回营。孩子先按方服药,过阵子再请大夫诊一次脉。”

“嗯。”姜玉姝无可奈何。

郭弘磊搂紧她,拉高被子盖住两人,安慰道:“管老说了,晓嫣的病不算特别严重,早晚会康复的。别愁了,睡。”

“但愿如此。”

接连几宿没睡好,姜玉姝倦意浓重,手握银质腰牌,沉沉入眠。

半个月后·清晨

十月中旬,秋深露重,边塞草木凋零,寒风一刮,漫山遍野枯黄落叶纷飞。

后衙,姜玉姝饭毕,出门前惯例探望女儿。

她迈进房门,绕过屏风定睛一望:

婴儿趴在榻上,双手抱着一个布老虎,张嘴就啃。

“吃不得!”奶娘和丫鬟合力阻止,哄道:

“快松嘴,这个不能吃。”

“唉,刚才的粥你怎么不多喝两口?”

姜玉姝靠近,接腔答:“没准儿她觉得布老虎比较好吃。”

“夫人来了,您坐。”奶娘忙让开位置,提醒道:“姑娘快抬头,瞧瞧,谁来啦?”

布老虎被拿走,郭晓嫣懵懂抬头,杏眼黑白分明,眼神清澈明亮,微微张嘴,流口水。

姜玉姝忍俊不禁,抽出帕子替女儿擦口水,无奈絮叨:“娘不得已才天天早起,你个小婴儿也天天早起?醒了又不乖乖吃饭,总是挑食,每天吃的饭不知道有没有喝的药多,肚子就不饿吗?”

“比起以前,最近算是吃得挺多了。”奶娘愉快说:“姑娘的病已经好了,胳膊腿儿有劲,能自己翻身,不像以前,需要大人帮一把。”

“啊啊?”婴儿嗒嗒嘴,好奇于母亲官袍胸前的繁复补子,右手动了动,意欲探索。岂料,她手一动,身体便一歪,稳不住了,眼看要倒——

“小心!”姜玉姝忙抱起女儿,端详其稀疏泛黄的头发,蹙眉问:“这孩子,头发越来越少了,看,秃了一大片,该不会……掉光?”

众仆忍笑答:“胎发而已,掉了会重新长出来的。”

“有些孩子边掉边长,有些孩子掉完了再长,总之,一定会长出来的!”

姜玉姝把孩子放回床上,“我是担心她头发稀疏。等将来长大了,难以梳发髻,也不方便佩戴首饰,到时怎么爱美呀?”

郭晓嫣尚不懂得爱美,仰躺,津津有味地吮吸手指,自得其乐。

“无妨,多喝芝麻糊就行了!”

“对!多吃黑芝麻,头发应该会变得乌黑浓密。”

姜玉姝笑道:“等孩子长大些,可以试一试。”她起身,摸摸女儿脑袋,叮嘱道:“娘要办事去了,你乖乖在家待着!”

与此同时·黄府

黄一淳乃图宁县丞,作为知县副手,上任当天便分到了后衙几间厢房。但他只住了两个月,便以“修缮动静嘈杂,无法入眠”为由,置办一所小宅子,带领妻儿搬离后衙。

此刻,天光大亮,往日他早已在衙门了,今天却至今没出门。

“唉。”

“唉!”黄一淳官袍笔挺,却愁眉不展,肩背耷拉,低头盯着手中的一封信,迟疑不决。

下一瞬,房门突然被推开,黄妻纳闷问:“老爷?”

“今天不是休沐的日子?你怎么还没出门——”

黄一淳如梦惊醒,火速藏起皱巴巴的信,不悦道:“突然推门,吓我一跳,下次好歹先打个招呼!”

黄妻讪讪表示:“我听见下人禀告,说你一直待在书房,我既怕你误了时辰,又怕你身体不适,所以——”

“妇道人家,一天到晚胡思乱想!”官袍袖子宽大,黄一淳悄悄捏紧袖筒里的信,板着脸问:“儿子们呢?可老实了?”

“老实了!”黄妻点头如捣蒜,“孩子岂敢不遵从父亲的训导呢?我刚才又严厉训了他们一顿、吩咐他们用功读书,绝不准偷偷外出。”

黄一淳嘱咐:“哼,两个臭小子,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不懂得人心险恶,你务必看紧他们。”

黄妻连连颔首,心有余悸,“昨天他们偷溜出去逛街,迷路半天,吓得我以为儿子被拐子骗走了,唉,几乎被吓死!”

黄一淳有感而发,长叹息,“图宁这地方,乱呐。”

他站着沉思半晌,袖筒里的旧信越捏越紧,猛地下定决心,咬牙说:“时候不早,我该上衙门了。”

“哎,慢些。”黄妻送丈夫出门,贤惠说:“今天风大,愈发冷了,我把冬衣交给车夫了,老爷若是觉得冷,随时添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