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姝安静陪伴,从依偎着他,改为小心翼翼稳住其身体。
两天后·官营作坊
官府招募了一群百姓,学以致用,埋头钻研制作土豆粉。
各种嘈杂动静中,姜玉姝拿起一束以丝线捆扎的土豆粉条,仔细查看后,朝同伴晃了晃,“喏,看,这就是土豆粉条!和面条相比,别有一番滋味。”
郭弘磊接过,好奇闻了闻,一贯十二分捧妻子的场,赞道:“看起来不错。”
“这一堆,能作为贡品吗?”裴文沣官袍笔挺,也拿起一束细看,尾指勾起红丝线,试探扯了扯。
姜玉姝谨慎答:“可以。但假如再等待一阵子,应该能制作出更好的。”
“哦?我会转告知府大人,具体何时进贡,由他决定。”裴文沣把东西放回原处,“圣上金口玉言,他若夸一个‘好’字,此物便名满都城了,比官府卖力吆喝强不知多少倍。”
郭弘磊赞同颔首,“确实如此。”
巡察毕,三人往外走。姜玉姝打趣说:“又没有外人在场,什么‘知府大人’?已经是‘岳父大人’啦!烦请表哥转告纪知府,我婆婆寿辰在即,我得回一趟赫钦,明早就启程。”
“知道了。”裴文沣定定瞥了她一眼,转瞬,背着手踱步,严肃说:“贡品不容出错,我得多安排几个人手,日夜盯着作坊。”
郭弘磊顺势致歉,“裴兄五月里成亲时,我碰巧走不开,未能赶来喝喜酒,实在是遗憾。”
“无妨。”裴文沣目不斜视,淡淡道:“当年你们成亲时,我也没去喝喜酒,扯平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同时欲言又止。
裴文沣面色如常,头也不回,邀请道:“喝酒而已,什么时候都行。今晚喝几杯,顺便谈些事,如何?”
郭弘磊爽快答:“行!”
深夜·客栈
郭家把盛平客栈的三楼包了下来。
“唔唔!唔唔唔……”一名相貌白皙斯文的年轻男子,眼睛被蒙住,被五花大绑在圈椅里,呜咽哀求,表面看不出任何伤痕。此人便是陈细金。
郭弘磊的几个亲信负责看守骗子,小声呵斥:“闭嘴!”
“讨打吗?”
“再嚷嚷,割了你的舌头!”
陈细金被打怕了,慌忙闭嘴,瑟瑟发抖。
唉,看着斯斯文文,结果,人不可貌相!姜玉姝观察片刻,沉思许久,静静离开,翠梅尾随。
谁知,一行人刚迈出门槛,便见两名亲兵护送郭弘磊走来。
姜玉姝快步相迎,“回来了?一身酒气,喝了多少?”
“没多少。”
郭弘磊浑身酒气,刚站定,亲信便附耳禀告:“大人,审出来了,据陈细金供述,花钱雇他、指使他行骗的,是一名绰号‘钱老六’的中年人。钱老六也是以招摇撞骗为生,居无定所,但陈细金知道他的几个落脚处。”
郭弘磊稍加思索,当机立断,吩咐道:“事发已久,对方兴许以为风头已经过去了,明早开始暗查,小心些,切莫打草惊蛇。”
“是!”亲信领命,疾步返回临时的“牢房”,与同伴商议抓捕计策。
姜玉姝搀扶他,“走,回房喝些解酒茶,明天要早起赶路。”
“唔。”
郭弘磊胳膊一搭,半身一靠,险些压倒她,旋即敏捷相救。
“慢点儿!”姜玉姝踉踉跄跄,翠梅掩嘴笑,沏了解酒茶便告退,带上房门。
此时此刻·赫钦郭府
“唉。”
“真是看不出来,表嫂居然是那种女人。”
夫妻事后,廖小蝶蜷在丈夫怀里,手臂和肩膀裸在被子外,内心嗤笑,蹙眉问:“她的所作所为,简直伤透了老夫人的心!而且,她即将临盆了,到时生下个野种,怎么办?”
龚益鹏叹了口气,“那是郭家的家务事,外人不宜擅自插手,我们权当不知情。老夫人快过寿了,等弘磊回来,他会做主的。”
廖小蝶幸灾乐祸,惋惜道:“先前,婆婆疼爱、亲友敬重,表嫂却不懂得惜福,竟敢偷野男人——”
龚益鹏生性厚道,打断说:“好了好了,别聊这些!”
“怎么?”廖小蝶脸色一变,“你心疼她啊?”
龚益鹏一呆,急忙否认:“你胡说什么呢?我、我——她可是世交兄弟的妻子,少胡说!”
廖小蝶扑哧一笑,嗔道:“傻子,我也没说什么呀,瞎着急!”
“唉,她犯了错,固然该罚,但说句公道话:最该罚的,其实是那个什么‘周举人’,他故意勾引寡妇,骗财骗色,卑鄙可恨至极!但愿能早日抓住他,避免其继续伤害无辜。”龚益鹏严肃道。
廖小蝶咬唇,心慌了一刹那,随即镇定,叹道:“难呐。他得逞快一年了,干下缺德事,想必心虚、害怕被追究,岂有不逃的?这会子,谁知道他逃到天涯还是海角去了?”
“大海捞针一般,的确难,十有八/九抓不住。”龚益鹏倍感同情,“看来,郭家注定要吃一个大闷亏了。”
廖小蝶提醒道:“等弘磊回来,你多宽慰宽慰他,免得他气坏了。知恩图报嘛,你在庸州的差事,是他帮忙谋取的,郭家出了事,咱们绝不能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