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妈妈点点头,他们没有地,只种了些菜自己吃,也不用起早贪黑的上田,所以上了炕,几个人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得知女儿生了之后,李璟就赶黑过来了,已经是七天之后了。
“这小子到是挺欢实。”李璟将外孙抱在怀里,“他的命好啊,如今突厥那边正在争汗位,所以今年怕是不会再来侵犯了,终于能安生一年了。”
伍元淡淡一笑,“如此父亲也正好有时间帮我一下夜叉。”
“我看你们还是跟我一起回大营吧,没有人会说什么,现在这个世道,只要能活着就不错了,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没有人在乎,你和孩子好好的就行。”李璟也舍不得外孙。
没看到是一回事,这看到了可就不一样了。
陶妈妈抿嘴笑,“老爷是舍不得孙少爷吧?”
“是啊,看看这小子,打我来了,就一直瞪着眼睛跟我玩,一点也不眼生,好啊,这是我们李家的孩子,就姓李吧。”李璟把孩子递给陶妈妈,“天亮之前我得赶回去,军中不能没有主帅,趁着天还没有大冷,收拾一下回去吧,我回去让人把房间收拾了。”
伍元觉得回去也行了,到也应下了,只是毕竟也要等着出了月子才能动,送着父亲走了,夜叉才睡了,到还真是会拍巴屁。
日子飞快,转眼又是四年,这四年来,突厥一直没有进犯,而郡府里也因为这四年,有一只女子队伍,正是将军之女。
伍元一身盔甲,骑着一匹白马,从营地里回来,一下马,就有一道小身影冲了过来,伍元轻松的避开,顺手将人抓了起来。
“娘,你又赢了。”夜叉一张小脸,跟那个人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又调皮了,今天有没有打架?”打回来之后,伍元每天除了练兵就是研究羊毛和羊奶。
能不打架,最好是不打架,而且李璟也向京城里觐见要求两国通商,只是迟迟没有动静,这才是让伍元一直皱着眉头的地方。
“娘,我很乖的。”夜叉下巴一扬,那样子像足了某个了。
伍元最见不得他这副样子,伸手拧着他的耳朵,“臭小子,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许弄这副样子,是不是又忘记了?是不是又皮子紧了?啊,看老娘今天怎么收拾你。”
“哎哟,娘,你就不能淑女点啊,我的耳朵都要掉了。”哪怕痛的不行了,看看夜叉的脸上,仍然冷冰冰的。
陶妈妈从厨房里跑出来,“这又怎么了?怎么又打起来了?”
这几年来,陶妈妈每天都要跑出来救场,一脸心疼的将夜叉护进怀里,“小姐,夜叉还小,你看看这耳朵都红了。”
“妈妈,你总护着他,你看看他都被宠成什么样子了?前几天把厨房点着了,你忘记了?要不是这里是大营人多,早就烧光了。”伍元瞪了儿子一眼,“今天算你走运,下次看没有陶奶奶护着你,你怎么办?”
夜叉委屈的抬头望着陶妈,“陶奶奶,我是娘亲生的吗?”
呃、、、、
伍元原本要走开了,听了这话,转身又扑过去,“臭小子,今天看我怎么收拾你。”
陶妈妈护着夜叉,“快跑。”
一边拦着伍元,“小姐,他还是小孩子,你看看你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
看着小身影跑远了,伍元才收住火气,这小子天生就是来气她的。
陶妈妈这才松了手,这一天要上演好几次,可怜她天天吓个半死,这母子两个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不见面要想,见着面就吵,还真是一对冤家。
这些年过去了,小姐还是没有说过这孩子的父亲是谁,或许是小姐也不知道孩子的亲父是谁吧。
第十八章:有孕(下)
突厥汗庭左大将府里,李子夫一身白裙,却是汉装,并不是突厥女子穿的衣服,她身边跟着一个小女孩,看样子三四岁,同样是一身汉服,正笑意的抬头脸跟着李子夫说话。
“娘,父王什么时候回来?”
“丫丫乖,你父王现在很忙,等忙完了就回来了。”李子夫脸上的神情并不似很快乐。
近五年了,她留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以为只要能与相爱的人在一起,就什么都不重要了,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一切并不是她想要的。
哪怕是在突厥一年后生下女儿丫丫,现在丫丫也四岁了,她仍旧没有把自己当成突厥人,甚至女儿也当成汉人在养,她知道旭日干什么也不说,并不代表着心里不想什么,四下里的议论声,她也都知道。
纵然这样,她仍旧不想去理会,只觉得装不知道就可以了,甚至这几年她从来没有走出过左大将府,当年旭日干为了娶她,甚至可汗要抹了将军的头衔,他仍旧执意的娶了自己。
这些年来,她也知道贤王一直在打压旭日干,日子也越来越难过,也让她越来越想回到郡府,回到家人生边,或许当初她真的是太冲动了。
“娘,是小白。”远远的,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丫丫高兴的要过去。
李子夫紧紧的抓住女儿,“别过去,除了你父王,谁也靠近不了那只狼。”
打几年前旭日干回来,带着这只狼,她就知道旭日干一定见过班姬了,可是旭日干从来也没有提起过,这也是她心里一直存着的疙瘩。
只觉得从那时起,旭日干与自己说话时总会发呆,或者走神,她知道那不是她的错觉,或许是她太小心眼了。
“娘,为何小白不喜欢我?”丫丫一脸的委屈。
“因为它是只畜生。”因为讨厌人,也连带着讨厌起她的东西。
突然回过神来,李子夫才发觉对女儿说了什么,尴尬的轻咳几声,“丫丫,外面风大,咱们回屋吧。”
她又怎么可能去恨班姬呢?她真是糊涂啊,因为自己的猜想,而去怀疑对自己那么照顾和信任的班姬,她一定是疯了。
晚上,旭日干从外面回来,见爱妻一个人在发呆,走了过去,“怎么了?有什么心事?”
“没什么,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李子夫笑着抬头看他。
旭日干盘腿坐回炕上,“父汗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有意让大哥接汗位,以大哥的性子,接位之后,定会派兵攻打汉朝,这些年来,汉朝派人过来有意两国通商,都被父汗拒绝了,这其中多有大哥的意见。”
李子夫头一次听他跟自己说起这些,升起了希望,“若是能通商,岂不是好事,阿史那,你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办成了,这样我就可以回家了,看我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