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种非赢即输的游戏。
河东军一路向西,就象一群蝗虫一般,**的士卒叫嚷着将一个又一个的村寨踏为平地,将一个又一个经过的地方变成一堆堆废墟。
这是一支虎狼之师。
司马卯一想及此,不由得意气风发。
练兵的方法有许多种,艹练是一种,嗜杀是另外一种。当河东军的士卒由一群青涩的壮丁变成一个个铁血无情的杀戮之徒时,河东军的战斗力也在逐渐的提升。
“先生,你看这些河东儿郎,比起大赵的健儿,如何?”司马卯得意洋洋,冲着陪同出征的张耳笑道。
“河东军一路西行,所到之处,无有敌手,我赵地儿郎不如多矣。”张耳低眉顺目,在战车中一揖道。
张耳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不住的鄙夷,司马卯自吹自擂,以残暴之法练兵,要是面对软弱如申阳、赵歇之类的诸侯,也许还能凭一股子的狠劲取得胜利,可要是对上训练有素的秦军,结果只能是凶多吉少。
本来,张耳是提议司马卯以小股部队试探秦军的虚实,就算折损几股,也无伤大局,想不到司马卯在连续攻取关隘的刺激下,开始好大喜功起来。
“哈哈,我河东健儿壮哉!”司马卯得意洋洋。要么不打,要打就打一个大的。这就是司马卯的想法,要是能够趁着李原病重的机会,杀入关中腹地,他司马卯的大名就在诸侯中响亮了。
野心,让本来就姓格冲动易怒的司马卯失去了正常的判断力。
而与司马印的家族争斗,更让司马卯失去了平常心。他头脑一热,即决定带着河东军的弟兄们搏一个前程。
“男儿头颅只一个,不是砍了敌人的,就是被敌砍了自己的。”在昔曰反抗暴秦的动乱中,司马卯赢得了殷王的封号和封地。
这一次,他要再次一搏,以期获得更大的利益。至于河东这一块残破的地方,谁要就让了谁去。
——。
大秦北境。
烽烟又起。
与前一次匈奴人进犯时的紧张相比,这一次,大秦的国家机器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不管司马卯多么将自己当作一个人物,在李原、陈平等人的眼里,司马卯的入侵至多也只是一次局部的战事,无法同匈奴冒顿、霸王项羽、汉王刘邦这样的重量级对手相提并论。
关中腹地。
渭水两岸。
小麦的穗子开始灌浆,正在忙着清除杂草的农人每天一早就到了田里,象伺侯父母一样,精心照料这些带给他们无限希望的植物。
一切如以往一般,繁华依旧,随着秦国的复兴强大,一队队从西域、巴蜀和关东赶来淘金的商人从四面八方顺着驰道来到大秦国都。
长安新城的建设已经基本成形,乐游原上,经过整整一年多时间的建设,八条引水主渠中的七条已经开通,奔流的渭水从引水口进入渠道,一路欢唱着在新城区中穿梭,从激到缓、从大到小、从清澈变为浑浊,带走污垢,留下洁净。
刚刚从病中恢复过来的李原,在八月中秋的这一天,来到新城的最高处——正北方的祭台,祭拜黄帝先贤和秦国的列祖列宗。
站在高台上,向北看去,一往无前向东奔流的渭水正在咆哮着,激流中几艘舟船在逆流而上,船帮吃水很深,背纤的纤夫在岸上小道上喊着号子,一步又一步的向前挪动。
回头再看城中,几条十字形的长街已经有了些许的人气,一些精明的胡商早早的定下了东边的商铺,开始在铺子里摆上从遥远西方带来的稀罕物器,这倒引来了不少来自关东的商贾前来洽谈。
西方异族来的物器,价值极其的昂贵,正如东方的丝绸在西方的价值一样,月氏的分裂和西迁,让匈奴人得已截断河西走廊,这些胡商一路向东而来,只能从南边走罗布泊大泽、再翻越羌人居住的高寒草原,没有不是丰厚的利润,他们又怎么可能铤而走险。
从西到东。
又从东到西,文明的交融就象一首悠远的史诗,历经风吹雨打,始终不曾停歇。
登台眺望。
天地一片苍茫,山河依旧壮丽。
李原不禁感慨万千。
这一次重病,朝政大事由陈平、关跃、李政等人各自打理着,机构运转并没有出现大的失控,倒让李原能够静下心来,回头重新审视四年来的得与失。
在过去的四年里,从一介小兵到秦国的神武侯,从求生存到以复兴秦国为目标,他每一刻都在战斗,每一时都在思索,几乎没有停歇下来的时候。这样执着的一种态度让李原能够一次次的穿越激流险滩,一次次的化险为夷,但也让他的身体严重的透支、让他的精神承受到了极限。
重活一次,也许并不需要这般的辛苦,这一次的大病,让李原在庆幸的同时,也对今后生活的态度有了改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