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郎们,洪水滔天,不讲情面,我们是大秦的军人,是父老的依靠。现在,是我们站出来的时候了,你们准备好了吗?”李原大声呼喝。
面前的这支军队,只是一支由年轻士兵组成的预备部队,他们经历过的战事不多,部分士卒唯一的一次战场经历,可能就是攻克栎阳的那一役,不过,这种乘胜追击的战斗也不可能带给士卒多少经验。
一场硬仗,可以让新兵变成悍卒。
可以锻炼士兵的精神意志,让他们学会在关健的时候不放弃。
这场与洪水天灾的搏斗,来得正是时候。
“准备好了。就算是死,我们也绝不后退!”甘六郎大声喊道,略显稚嫩的声音里,透着少年透有的骄傲。
将士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李原寻声看到一张有些熟悉的脸,记忆中的人与事重新浮上心头,甘厚伯、周兴,还有王尚,这些在雍丘城中并肩作战的兄弟,如今,有的战死沙场,有的还在麾下,想到此处,李原的眼眸也不禁红了。
“出列。报上名字?”李原欣赏的点点头,朝着甘六郎投去鼓励的目光。
“甘六郎。歧山人,吾父甘厚伯,战役于白马之战。”甘六郎高高的昂起头,挺起胸膛,大声的回答。
“甘厚伯。你是甘厚伯的儿子,当真?”李原惊喜万分,他没有想到,会在自己的军队里,找寻到老部下遗下的骨血。
“李侯请看,这是我的傅籍名册。”甘六郎从怀中取出代表着身份的傅籍证明,上前递到了李原的面前。
李原强抑住激动的心情,甘六郎就站在面前,活脱脱一个年轻版的甘厚伯,耿直的姓情、宽阔的身板,大大的眼睛,都让李原回忆起当年的点点滴滴。
“甘六郎,何时从军,现在军中担任何职?”李原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问道。
“禀李侯,去岁十二月入军,现为栎阳军队率,手下有三十余兄弟。”甘六郎骄傲的冲着后方一指。
在他出列的地方,一众少年羡慕的看着正和李原说话的甘六郎,这个时候,就算再与他作对的刺头,也信服了甘六郎之前说的不是假话。
“好。甘队率,带着你的兄弟,随我出发!”李原大声喝道。一个朝气蓬勃的少年,一支朝气蓬勃的队伍,是秦军的未来,也是秦国的希望。
“诺!”甘六郎躬身低头,领令入列。
大雨之中,李原率领了一群少年军人连续奋战十余天,终于抢在洪峰到来之前,在栎阳这座秦国的旧都的城垣上,堵住了全部被战事破坏了的地方。
当泾水最大的洪峰过来时,李原更是与甘六郎等一起肩并着肩,用肩膀、用双手,把天灾的影响降到了一个可以控制的水平。
——。
栎阳在与天斗,关中的其他地方也是一样。
到了六月初的时候,连续多曰的阴雨天气终于离开,曰头从云堆里面露出脸庞,带来一缕缕让关中百姓欣喜的阳光。
得益于抗灾的胜利,关中第一季的冬小麦没有遭受多大的损失,在渭水两岸的田地里、在重新开挖灌通的郑国渠灌区、在无定河流域的草原上,青绿的麦苗正在茁壮成长。
有了充足的种子,加上去岁试种的经验,关中勤劳的农夫、健妇们耕种田地的劲头十足,秦军重新占领关中,也让他们放下了可能再次遭受兵乱的后顾之忧,只要再过三、四个月,小麦将开始抽穗灌浆,然后给关中父老送上白白的麦面,关中真正意义上的大丰收季节就会到来。
真到了那个时候,李原可以凭籍关中粮仓的巨大优势,源源不断的补给可以支撑秦军连续征战更长的时间,秦军再度出兵关东,不再是一个梦想。
咸阳,长史府。
陈平揉了揉额上的青筋,皱起眉头,将张仲的密信交到刚刚从栎阳回来的李原手里,项羽大举进犯的消息,让他感到压力巨大,感受到军情紧急的他,一面连续派出斥候,探听楚军的具体情况,一面急忙向李原汇报关东的最新局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