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膳,时候也不早了,谢长安再呆下去也于礼不合,便回了自个儿的院。
柳娡还惦记着那件儿宝物,急着想杀谢无量一个回马枪,便兴志高昂的来到了谢无量门外,敲了敲门。
“王爷,您歇下了吗?”
谢无量翻了页手里的书,假装未听到,乱了思绪,眼前的字滚熟却茫然不知其意。
“王爷,您在里面吗?奴婢能不能进来说话?”
谢无量烦躁的丢下手里的书,沉声道:“本王累了,有什么事儿明日再谈。”
“哦……”柳娡的如意算盘落空,心中顿时失落。
谢无量冷哼,陪了永宁王一下午,到现在才想起他,只让她吃个闭门羹都是他仁慈!
“那王爷您早些歇息,奴婢明日再来。”行吧,明日再杀也是一样。
次日,一大早。
柳娡便高高兴兴的来找他们王爷了,看她这么有诚意,谢无量便留她一起用膳。
用完膳谢无量心情不错,问道:“你身子可好些?”
柳娡脸色微红:“已经……已经好了。”
谢无量提议:“那今儿便出去走走?”
“王爷,这小雪初融,外边冷得很,不如下棋吧?”柳娡笑眯眯的看着他。
谢无量微挑眉:“你何时这么爱下棋了?”
“都是王爷,培养了奴婢如此雅兴!”
俩人下了几盘,巧了!局势倒了个个儿,柳娡杀伐果决,竟从他手中赢了好几局。
“王爷,承让承让。”柳娡摸着宝盒里的物件,笑眯了眼。
谢无量眸光深沉,盯着她许久,脸色越发难看。她可真做得出,找了永宁王回头来杀自己!
“你缠着本王要下棋,不过是为了这两件儿东西?”
柳娡怕他反悔,赶紧将东西揣进了袖子里,讨好道:“王爷,累了吧?奴婢陪您出去走走?”
“不去!小雪初融,冷得很!”谢无量心头越想越郁闷,一口回绝了她。
柳娡只道他棋品比自己更不佳,表面上不发作,却是这么个输不起。
“王爷?”柳娡悄悄走到他身后,卑谦得很,如实道:“奴婢其实还是不敌您的,您也知道奴婢记性好,把棋局都记住了,又受了永宁王的点拨,这才侥幸赢了您几局。”
谢无量却是越听越气,可任自己说再多,又好像无的放矢,对牛弹琴。
“出去,本王想静静。”
“哦,那奴婢出去了。”柳娡福了福身,欢喜的走了。
真的走了,走得心安理得,头也不回。
之后连着几日,谢无量都无故不见她,出去玩儿也不带她了。
柳娡也越想越气闷,不想他是如此小心眼的男人,不就赢了他几局棋,至于这样跟她置气吗?
再说了,当时她不也卑微的讨好了一番?
罢罢罢!他气他的,反正难得一次来凉州,她可不能再这样虚渡光阴。
谢无量喜欢骑射,聘请了当地的猎户给自己做向导,一去就是一整天,夜幕才归。
性情截然相反的永宁王不喜爱这些个打打杀杀,所以并未与谢无量一起。
无聊了好些天,谢长安突然来找她玩儿。
说要带她去一处好地方,还给她找了一身男装,柳娡胆大心细,只觉得有趣,便同谢长安一道乘马车出了永宁王府。
谢长安带她来的地儿,是城内一家最具盛名的青楼,名叫玉人阁。
玉人阁的姑娘个个才情了得,卖艺不卖身,许多达官贵人为了她们一掷千金,毫不手软。
老鸨与谢长安熟识,见他显少带人前来,也未多言,按往常规矩,给他们安排了一处视角最好的厢房,方便观赏台上的表演。
柳娡无半点怯色,反倒兴志十足的趴在窗上,看着这里穿着鲜艳靓丽的姑娘,流连忘返。
谢长安与她吃了几杯梅子酒,比起之前,柳娡酒量见长。
白玉的小脸慢慢染了几分红润,媚色无边,渐渐显露她掩藏的真性。谢长安这才发现,这女子是个宝贝。
谢长安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提了句:“看见那台上交错悬空的七彩丝绸了吗?”
“嗯?”柳娡微眯着眼瞧了瞧:“那是……”
谢长安笑道:“半年前,这里来了名卖艺的女子,瞧不出年岁,她体态轻盈,容貌绝丽,能在那七彩丝绸上立足而舞。”
哐当——!
柳娡手里的酒杯摔在了案上,心脏跳得厉害,追问:“她还在这儿吗?”
“舞完那一支,便有神秘人拿了一箱黄金将她带走,从此便无下落。”
“她,她叫什么名字?”
谢长安想了想道:“听老鸨叫她……蔓娘?怎么,难道你认得?”
是阿蔓!肯定是阿蔓了!
“不,不认识。”柳娡垂着头,有些感伤。
谢长安虽觉有蹊跷,却没再追问,只道:“之后,老鸨以此为噱头,悬赏千两吸引了众多达官贵人,只盼再看一次那绝世舞姿。”
“千两?”柳娡咽了口吐沫星子,抓住了重点。
“哦,有兴趣一试?”谢长安狐狸眼澄亮,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若是阿蔓还在城中,听到有人能跳出七彩云裳舞,必定会回来询问一番,说不定有生之年,她还能再见阿蔓一面。
再说,一千两啊,不要白不要。
“我想一试。”柳娡无比坚定道。
谢长安不知为何,竟从未像今日这般期待过,立即唤来了老鸨,叫她带柳娡去换装打扮了。
来到另一间厢房,只见若大精致的梳妆台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老鸨好意叫来了两个打下手的娘子,说道:“姑娘,这两位娘子手艺极好,让她们给你上妆换衣裳,必定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
柳娡回头瞧了眼她们自个儿的发髻,说道:“不用,你们出去等着便是,我自个儿来。”
“这……好呢,你若有需要帮忙的,只管使唤一声。”说罢,便带着俩个娘子出去了。
她扯下发带,那一头乌亮浓密的长发如瀑布垂下,她冲镜中的自己展露笑颜,手法利索的拿过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给自己上妆。
届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
上完妆,柳娡缓缓起身走到那一件价值不菲的霓裳羽衣前,白色轻透的绸纱与红色披帛相间,胸前绣金线花纹坠着金色流苏,与她头上那金色流苏步摇相辉映。
她轻解下身上的男装,换上这霓裳羽衣,仿佛是为她量身订做一般,恰好勾勒出她玲珑妙曼的身姿。
轻移莲步间,系在足裸上的铃铛发出悦耳的脆响,那轻纱与艳红的披帛随她步履飘逸,仿佛下一秒,她便能乘风化羽而去。
紧闭的门终是应声推开,众人回头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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