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吓得我都不敢乱走,甚至想着赶紧上船回家,后来上了船我的脑子才慢慢冷静下来,一直没出船坞,天黑了便假装行船离去,实际上绕到了内河里边的水草从去了,然后才根据药铺掌柜的指示去了那宅子,里面只有这两个孩子跟两个包袱,这些都是一个张府的仆人交给我的。
我不敢多问,也不想在那个宅子多待,立马就带着孩子跟两个包袱偷偷遛走了,等我们上了船我也不敢随便开船,一直等到天快亮了,河上有人开始捕鱼了才划船离开。一路回来我还特地一直往回看,确定没人跟着我才加速划回来。
现在我把船拖到海滩的一个大石头后面,再用一些海藻树木遮挡了起来,我们段时间内恐怕是不能去临海郡。”
顾水秀听了只觉得一阵后怕,单单听董成虎说这一天一夜的经历,她都能想象到里头地凶险。
“幸好咱家位置奇特,一般人都想不到咱们会出海,走海路回家,为了安全起见,咱们要先在一线天那边再修个高墙小门,总归有两个山壁在那边,修起来也用不了多少砖块,等小门修好了再养三条土狗。
两条专门用来看门,一只看前门,一只看后门,还有一只就放养着到处巡视,这样一有动静咱们也能马上知晓,另外,等秋收过后你再找个隐蔽的地方挖个地窖,平时咱们就用来存点东西,碰到麻烦了也能躲上一躲。”
顾水秀知道自己现在有些草木皆兵,其实他们这里已经是安全得不能再安全了,就凭海滩外那一大片礁石,一般的船都不敢靠近,而且从外边看,那就是个没有前路的海滩,不会有人选择这样的地方停歇,但是顾水秀就是止不住地担心。
可能是即将身为人母地敏感,总之顾水秀觉得不做点什么她这心里不安心。
董成虎能体会到顾水秀的不安,当即说道:“我睡了一天了,现在精神头好得很,我去吧窑子给烧上,咱们明天就可以开始烧砖,估摸着三五天就能把墙给砌好了。”
说完,他还真的就跑去烧窑子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房间的,那会儿顾水秀早已熟睡过去。
第二日董云梅听说家中要烧砖砌墙,竟然什么都没问,主动提出要帮着烧砖,可能她心里也预感到跟这两个孩子有关系,只是董云梅没什么大见识,见董成虎和顾水秀都是一脸轻松,心下的怀疑也跟着消散了。
三人忙了五六日,终于在一线天建出了一面四五层楼高的加厚围墙。
顾水秀跟董成虎一合计,干脆来拿小门都不要了,直接把一线天封起来,然后制造软梯,以后每次要去一线天就爬软梯过去,这样更安全。
只是这样一来,以后估计只有董成虎一人可以去海滩了,等将来风声过了再把这墙拆了吧。
有了这面围墙,顾水秀的心里又踏实了,这才有心思去过问两个孩子的事情。
两人拆了张管家给的两个包袱,从里面看到了一封信,原来小男孩的名字叫张星驰,小婴儿的名字叫张骏驰,他们的父亲,也就是张府的老爷张宗年是临海郡的知府,也就是临海郡最大的官,难怪当初张府后门那个大娘会那么势利。
这张宗年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可惜现在梁朝的掌权者不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反而是个贪图享乐的昏君,为此民间已经爆发过无数次起义了。
这起义多了皇帝自然会恼怒,便开始疑心疑鬼,张宗年跟皇帝不是一路人,首先就在皇帝的第一怀疑名单里边,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谁给皇帝看了证据,说他和那些暴民勾结,意图造反。
皇帝震怒之下直接灭了他满门,张宗年在大半年前就已经有预感皇帝要对付他了,只是他没想到,皇帝竟然这么阴险,不明着除了他,而是派杀手暗杀他们全家,幸好两个孩子在忠心的张管家掩护下,早早地被转移了。
看到信上的消息,顾水秀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心情变得很是平静,“如果真是皇帝使得手段那就好办了。”
“?”董成虎一脸不解,不应该是更麻烦才是吗?
顾水秀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去年已经爆发了多起民间起义,现在朝廷选择的策略不是安抚而是以暴制暴,再如此下去,这个朝廷迟早是要灭了。
像张宗年这样的官吏不会是少数,现在张宗年已经死了,你说在皇帝心里还能惦记张宗年多久?我估摸着最多再找一年,皇帝肯定会放弃。一个昏君能有多少耐性?
就是不知道一年后大梁朝还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