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远的嘴角微微一扯:“你总是能这么快就看穿本王的心事,还安慰本王。”
“我说的是实话。”顾烟寒淡淡一笑。
“本王已经派朱雀快马加鞭赶回洛北。本王在洛北的日子不多,但幼年依稀记得有人说本王是出生在京城。然本王在京城长大,京城的所有人都以为本王出生在洛北。还有舅舅的话,更是可疑。”他说着看向顾烟寒,“你可害怕?若本王不再是洛北王,这王府的产业可就要没有了。”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用自己的嫁妆养王爷吧。”
席慕远被她那故作吝啬的语气逗笑,心里一下子倒是没有那么郁结了。他心心念念想要逃跑的王妃,如今愿意与他共进退,这对他而言比什么都重要。
顾烟寒倒是想到了另一个问题:“王爷,若真的如你所想,往后老王妃……”
“无论如何,我都敬她如母。”席慕远说的很肯定。她是老王爷的嫡妻,更何况他也喊了这么些年的母亲。
顾烟寒了然,只希望老王妃当年千万不要做过什么对不起席慕远的事,辜负了席慕远对她的这副赤诚之心。
“你怎么不阻止我胡想了?”席慕远又问。
“王爷是个有主意的人,既然打定主意要查清此事,我自然不好再阻拦。今日,我也有事要告诉你。”顾烟寒认真的看向他。
“什么事?”
“老王爷与老王妃成婚以来的那张雕花大床,用的是麝香木。”顾烟寒道。
席慕远不明白,瞥了眼内室:“我们的那张是楠木,也是顶好的木材。”
“麝香木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木材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其作用与麝香一样,可以镇痛、消肿、活血化瘀、落胎,以及不孕……”
席慕远一窒。
顾烟寒又忙道:“不过麝香木极为难得,药效远不如麝香。老王妃也有可能是生下你之后,才逐渐不孕的。”
“你去探过她的脉了?”席慕远问。
顾烟寒颔首。
席慕远望着窗外漆黑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他发出一声自嘲的轻笑:“本王一直都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但……”
“或许真的是想多了呢……”顾烟寒握住他的手,“王爷,无论你是不是老王妃所出,你都是一个很出色的人。你看太子,他的父母如何,可不还是样样都比不上你?”
席慕远宠溺的摸着她的脑袋:“本王不是小孩子了,你不必担心。本王并非自怨自艾,只是想要知道当年的真相,不想让自己活得浑浑噩噩。”
他的眼神瞥向北院,又迟疑起来,“只是父亲为何要用麝香木做床?”
“许是被人诓骗了?”
“不,王府的东西大多都有内府派人督造。亲王各有仪制,所铸器具一应都登记在册,若是出错必定追责。子嗣之事,他们不敢胡来。”席慕远说着起身,“本王去内府一趟。”
“天都黑了,你去了也没人啊。”
“没人才好。”席慕远大步推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