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的,我知道了。”
沈清薇送走谢氏,正巧见不远处的门口,一群人骑在马上,簇拥着几辆马车往王府这边来。沈清薇便知道是李煦回来了,特意在门口等了他一程,见马车果然停在了门口。
李煦和谢玉两人一起从马车里出来,见沈清薇站在门口,只好奇问道:“怎么你有顺风耳,知道我们要回来不成?”
沈清薇微微一笑,朝着谢玉唤了一声表哥,这才转过头来对李煦道:“方才母亲来过了,我才送了她离开,就看见你们回来了,这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是要做什么?”
此时还未到正午时分,阳光并不十分刺目,沈清薇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略施粉黛,清丽绝伦。
“带了金吾卫的教头,来府上布防。”北狄使臣进京,第一站自然是皇宫,但接下去还有好几处小小的宴会,这豫王府便是其中一处。
沈清薇虽然知道这豫王府内有不少暗卫护院,但是她毕竟是女子,这些事情她也弄不清楚。
“那你们在外院商议,我先回内院去了。”沈清薇说着,领着丫鬟们回房,才走了两三步,忽然就想起了什么来,转头对谢玉道:“表哥就算最近公务繁忙,也改抽空去国公府走一走的。”
谢玉微微一愣,才明白沈清薇是什么意思,只低头道:“我知道了,多谢太子妃提点。”
他这一句中带着几分生疏,终于是谦和有礼,再挑不出错处的。
沈清薇回了内院,丫鬟命清风明月两个丫鬟去外院服侍使唤,只留了良辰美景在身边。良辰素来是个心里存不住话的,见沈清薇秀眉微蹙,只忍不住道:“姑娘就是太多心了,四姑娘和谢世子的事情,原就怨不得姑娘,哪有做了媒人还要包生儿子的?”
良辰这话说的有意思,沈清薇只忍不住就笑了起来,又觉得她说的也很是道理,便叹息道:“也是,我也管不了这些,随他们就好。”
她这厢正有些昏昏欲睡,外头忽然有小丫鬟进来传话,说是门房有书信送来,是周七姑娘送来的。
沈清薇和周琦之间,实在算不得有什么交情了。只是越是这样,沈清薇便越发觉得奇怪,只让人把书信送进来。
牛皮纸的信封用火漆封上,看出来对方很是小心谨慎,沈清薇让良辰将那火漆薰开了,取出里面的信递到自己面前,她顺着信纸的边缘慢慢展开,一笔铁画银勾的小楷落入眼帘,沈清薇整个人就傻了。
“多日不见,甚是想念,不知沈三姑娘如今可好?可是要在下称一声太子妃了?”
那人只写了这么一句,甚至还在末尾肆无忌惮的落上了自己的名字……
沈清薇咬着唇瓣,伸手将那信纸揉成了一团,从软榻上起身,将它投进了圆桌上的狻猊香炉中。一瞬间火苗从香炉中扑出来,闪动着橙黄色的火舌,沈清薇却忘了把让在上面的手挪开,差点被烫到。
良辰见了只急忙上前,一把拉开了沈清薇的手道:“姑娘,你发什么呆,仔细烫了手了。”
沈清薇这时候才稍稍回过神来,背后却冷汗涔涔,只开口道:“没什么,告诉门房,以后这周七姑娘的信,不要再送进府上了。”
良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见沈清薇脸色这般,也忙应道:“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李煦在外头和众人商议布防一事,到很晚才回房,往常这个时候沈清薇已经睡了,可今日她却有些睡不着了。李煦见她还坐在灯下等着自己,心中骤然涌过一丝暖流,这一整日的烦劳琐事也消失不见了。
“怎么还没让丫鬟服侍你睡下。”外头的梆子已经敲过了一更,李煦上前,将沈清薇从软榻上抱起来,低头去亲她的额头。
沈清薇便身后勾住了李煦的脖颈,凑上去轻嗅着他身上如兰似麝的气息,迷迷糊糊道:“就是想等你而已。”她抬起头,眯着眼睛看着李煦,小声道:“再过两日北狄的使臣就要进京了,这京城只怕是要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