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见老王妃这样玩笑了起来,只笑着道:“媳妇要孝敬婆婆,我可不好挡着!”
老王妃听了这话,又觉得心中郁结了几分,只叹了一口气,低眉想了想道:“圣上如今也没有发出明旨来,如若不然,等过几再进宫一日,看看这事情可有回环的余地?说起来……也不过就是一个女子,若是这镇南王看上了别人家的姑娘,顶多让他娶几个回去罢了!”
李煦倒不知这崔国手的画有如此效力,这才送到手里,老王妃就又往自己这边偏了一些,心下也略略有些感动。正这时候,外头忽然有小丫鬟进来回话道:“禀王爷,镇南王府派小厮送了信来。”
李煦闻言,眉梢微微一挑,没想到镇南王世子的动作倒是挺快的。李煦便道:“请了那小厮去书房问话,本王稍后就到。”
那小丫鬟闻言,只福身退下,一旁的老王妃倒是好奇道:“镇南王世子给你送什么信?他明着抢你的媳妇,还有脸给你写信?难不成是想示威不成?”
李煦见老王妃越说越歪,只笑着道:“母亲快别胡乱猜测了,就算我与镇南王世子结交,那也是寻常事而已,母亲以前不是一直都让我用心融入这京城的贵圈吗?”
老王妃听了这话,又是一叹,只开口道:“圣上无子,当日他下旨让你回京,我多半也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怕你将来没个倚仗,这才让你结交权贵的。你外公去的早,你两个舅舅都资质平庸,只怕你是指望不上的了,唯有将来等你有了出息,提携他们的份儿了。”
孙家自孙太傅去世之后,势力便一落千丈,也无怪乎老王妃心中焦急。
“母亲放心,我自有计较,我先去书房一趟,母亲就好好欣赏这一副《岁寒三友》图吧!”
李煦言毕,眉梢带着几分自信的笑意往外头,书房里镇南王府送信的小厮早已经候着,见李煦前来,只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礼,将怀中的书信拿了出来。
李煦揭开牛皮纸信封上的火漆,将信纸展开,只见上面也只有一行龙飞凤舞的行书: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李煦眸光一闪,却见那信纸的底部还用一行小字写了这样一句话:在下心知殿下所想,若是殿下能赢过再下,在下必定撤回那道密奏,殿下以为如何?
这一句话虽然不如信纸中间的那八个字让人震撼,可这口吻中分明带着几分讥笑。李煦的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沉声对那小厮道:“还请你回去禀明你家主子,就说本王愿赌服输,也希望他一言九鼎!”
那人原也不是一般的小厮,而是刘铮跟前的一个亲兵,方才初见李煦的时候,只当他是一个文弱书生,可不知为何,李煦那沉着冷静的声线无端让他觉得有几分压力,他的神色也顿时严肃了起来,只应声道:“卑职一定替王爷转达此言。”
李煦命小厮送了他出去,将那封信重新装入信封,火漆密封,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来。
京城卫国公府,小谢氏也收到了沈清蓉的信,将这两日的事情稍稍说了一说,小谢氏见信上沈清蓉说她已经见过了老王妃,只吓出了一声冷汗,生怕沈清蓉再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来,只急急忙忙的就往福雅居而去。
老太太刚歇过了中觉,这时候正跟着林氏和几个老妈妈摸骨牌,林氏见小谢氏低着头进来,也不知道她又有什么花花心思,倒是没主动搭理她。小谢氏便堆着笑,走到老太太跟前道:“原来老太太这里在摸骨牌,怪不得这么热闹。”
小谢氏回来之后还算老实,因此老太太也没再给她什么脸色看,只问道:“你今天过来,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小谢氏便道:“是二丫头给媳妇写信了,说是想老太太了。”
老太太细细一想,沈清蓉确实也去了不少时日了,只是上回她还自己说想在那边再住几日,这如今沈清薇沈清萱才过去,她又巴巴的想回来,老太太用大脚趾想,也多半知道是个什么原因,“难不成和妹妹们闹别扭了?”
小谢氏哪里敢说,只急忙道:“没有的事,实在是三丫头四丫头都忙着学骑马,她一个人无聊了,又想老太太,老太太您说……”
林氏听到这里,倒是细细琢磨了琢磨,沈清萱素来单纯,虽然边上有个沈清薇精明的很,可要是沈清蓉趁着沈清薇不在欺负她一下,只怕沈清萱不是沈清蓉的对手,既然她那么想着回来,不如让她回来,这样自己也好放心。
“二丫头倒真是有段时间不再府上了,老太太只怕也想她了吧,以前二丫头最乖巧,就连四丫头还常说,老太太最喜欢的是二丫头呢!”
老太太听了这话,心里到底也有些酸涩,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原本以为是个好的,谁知道摊上这样一个亲妈,竟养得越来越歪了去。老太太想到这里还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又想着沈清蓉今年五月份也要及笄了,到时候肯定是要找了婆家嫁的,只怕呆在家的日子也不长了,便心肠一软,开口道:“既然连老三媳妇也这样说,那就让她回来吧,正好最近三丫头四丫头都不在,五丫头只忙着功课,也就每日早上见那么一面,我这里倒也怪冷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