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知道分寸。”
不管这四人怎么说,怎么挑衅他,季骁都是站在原地,任由他们怎么说都一副没有波动的模样。
他越是这个样子,就是越是惹恼了这四人,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几位师兄——”
其中一名弟子看到来人,笑着招了招手:“谢师弟,可算是把你等到了!今日怎么这般慢?”
谢天晋领着两名小心翼翼、左顾右看的女弟子走来,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说:“这两位师姐,不小心听到昨日我们说的话,颇为不信,也想跟来见识一番,所以今日师弟这才来迟了点。”
那四人看到他身后的人,笑了一声:“哟,两位看着有些眼熟啊,好像是跟我们一个屋子听课的?”
两名女弟子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瞪了她们一眼说:“那又怎么?你们这些人,好久之前就见谢师弟跟你们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呢,一个个保密的这么紧,昨日可被我们听到了!还不快让我们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我们开开眼界?”
那人说:“这事可不是我们说的,我们几个也是昨日才赢了谢师弟的赌注,听了这事,今天才过来一看呢。”
女弟子偏过头:“谢师弟,你还不快点,这么遮遮掩掩是干什么?”
刚过来的女弟子中另外一人,看到被他们围在中间的季骁,有些不适地蹙眉,但却没多说什么。
“师姐们可别急。这事还得按规矩来,你们都要立下心魔誓言,今日所见所闻不得与外人说去。不然我们这平日消磨时间的乐子,这赌,也就没了意义。”
谢天晋这么一说,两位女弟子颇为不悦地看着他,那四名弟子昨日就清楚规则,很快立下心魔誓言。两名女弟子见他们这般爽快,到底挨不住心中的好奇,也跟着设下心魔誓。
“欸?这废灵根怎么不用立誓?”
谢天晋扬起嘴角说:“他当然不用,他甚至自己都不会往外说。对吧,季师弟?”
季骁嘴角动了动,抬眸看他,又收回视线。
谢天晋倒是熟悉他这副表情,呵了一声,也不再拖沓说:“这季师弟经历的事可比在场的师兄师姐们都要来得精彩,他当初,可是被子阳仙尊,亲自点名要为他算上一卦。”
“子阳仙尊?你说的是万法门的子阳仙尊??”
“这是自然,我怎么会说假话。”
众人面露复杂之色:“没想到这废灵根……居然有如此好运。”
谢天晋见他们的样子,满意地摇摇头说:“非也非也。对寻常人,可能是件好事,能走上寻多弯路。可对季师弟,就惨咯。”
一人问:“为何?”
谢天晋笑道:“这……自然是因为,他命中不祥啊。”
说罢,他从腰间抽出一剑,使出的灵力,飞快划破季骁右手上臂的衣服,破出一个口子,精准地露出他臂膀上的印记。
“啊……这。”一名女弟子惊讶道,“还真是子阳仙尊会留的印记。我认识万法门的道友,就是这么同我说的,唯有令子阳仙尊颇为在意之人,才会让他特意留下这枚酷似火焰的印记!”
众人也从这个印记上,感受到了一股灵力波动,听到这名女弟子这样说,顿时齐齐后退一步。
“真是这样,那大师姐,还有三师姐二师兄,其他师兄师姐们知道这事吗?”
“各位师兄师姐可不用怕。”谢天晋说,“进宗门前,季师弟可是可怜得很,被其他凡人责怪、辱骂,我当时就在一旁,就听大师姐说过,这命啊,只跟他自己有关,影响不到旁人的。”
其他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有些嫉妒看了他一眼,很快又移开:“还真是让他走运,定是他这张脸,哄骗了大师姐二师兄他们!这宗门里,也就只有他天天进出师姐的洞府,天天跟在二师兄屁股后面练武,也不知道背着我们都在里面捞了什么好处。”
“对对对,还有其他授课的师兄师姐们,整日都在我们耳边说他天天去藏书楼,天天去演武场,天天怎么怎么。有什么用,不还是个废灵根?”
“就是说啊,大师姐一个月前开始闭关,只允许他能进到洞府里,说是帮忙除草,鬼知道他顺走了什么好东西。一个废灵根,又没有灵力,怎么除了修炼功法的课,其他各个都比我们强?”
“对啊,我们平日也没少练习!”
谢天晋:“可别这么说,季师弟唉,也是想改变自己的命啊。”
其他人道:“改变什么?又是废灵根,又是子阳仙尊亲口说的命里不祥,还不如早日离开天云宗,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过过轻快日子。”
谢天晋很是感动道:“季师弟怎么说也是有灵根的,他这么努力想要修炼,也是让我很佩服。就是这样,我才想着以打赌的方式,能不伤及师弟,也能让几位师兄师姐有缘知道这事,能在修炼路上帮一帮师弟啊!”
那些人呵呵两声,看了眼无动于衷的季骁,嘀咕了声“真是厚脸皮,没什么用还赖在宗门耗费资源”。
他们又见谢天晋没别的事,只说:“让我们帮忙?我们自己都还来不及修炼呢,还帮一个废物?想得美!”
还有人怪道:“谢师弟,你这非要我们立下心魔誓,这事要是说出去,师兄师姐们哪还会这么待他!真是……唉。”
他们摇摇头,走前还鄙夷地看了眼季骁,似乎从中想到了他背后怎么讨好师兄师姐,不愿多留,转身离去。
等人走了,谢天晋笑眯眯地看着季骁说:“季师弟,唉,两个月前我还称你一声师兄,可惜我现在已进到引灵期,再怎么比你晚入门,也只能让你喊我一声师兄了。师弟,刚刚那几位师兄没伤你吧,怎么不见你说话?”
季骁冷淡地说:“如果没事,我就回去了。”
谢天晋不好意思地说:“倒是师兄忘了,你这幅样子,还是回去换一身衣服比较好。要不要师兄赔你一件新的?”
“不必。”季骁不再多言,回身往落丹峰的方向走去。
谢天晋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阴毒的笑容。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走运呢?又是废灵根又是印记,惨是真的惨,可其他事情上又比我们一个个都要好。
这可怪不得我啊,师兄可是一个字都没掺假。偏偏,你也不敢同师兄师姐们说,是不是?比起全宗门都知道这事,到时候,会有什么谣言师兄可不敢保证,要是引得人将你赶出去,还不如就小范围的慢慢知道为好。
看看我多善良,还特意让人立下誓言,帮你瞒住这消息……哈哈哈。比他早入门又如何,比他早出了登仙梯又如何,看看现在,还不是他厉害许多?一个克死父母的乞丐而已,还进了天云宗,真是走了狗屎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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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门从外拉开,屋内的两株灵植嗅到熟悉的味道,又没听到第二个脚步声,立刻从屋子里跑出来。
‘啊呀——’冰棱四花叫道,‘你怎么袖子又破了!这个月都第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