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无比凝重的阴气无声无息地将剩下的那只蜡烛吹灭,堂屋内也在这一瞬陷入一片漆黑之中,只有地面上多子母亲在不停焚烧着纸钱,微弱的火光映射在那幅孤坟画卷上,令人有种难言的窒息感觉…
“呜呜呜~~~呜呜~~~”
悲泣的哭声,自多子奶奶的口中低低发出,她此刻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幅画卷,但我知道,她所盯着的乃是画卷中的棺材,以及棺材中的骷髅而已,我心里微微拧了一把汗,只希望一切都按照计划好的进行才是啊!
殊不知我在那骷髅之上加了一道活命符,也就是说,多子奶奶所看到的骷髅乃是有人气的活人,也就是多子的母亲,怨魂只有杀了人才能平息心中的怨气,这个办法也就是用来化解多子奶奶心中的怨气。
“嗤嗤~~嗤啦~~~”
漆黑的空气里,只有我能看得清楚,多子奶奶一把扯下画卷,应声将其撕裂成碎片,不但用上尖锐的手指甲,还用嘴狠狠的撕咬,而这些,若是多子母亲看到,不知道她会是如何想法,让一个人恨到如此地步,着实也不易啊!
画卷一点点地飘落在地面,多子奶奶周身的怨气也正渐渐稀少,但马上我意识到不妙,因为多子的母亲竟然因为害怕而在偷偷的哽咽哭泣,要知道,多子奶奶的意识里已经认为她的儿媳妇已死,那么再被她看到多子母亲并未死,那…
“哗啦啦!”
果然,最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多子奶奶的怨气消失,那她的意识也会清醒许多,她现在正在多子母亲的四周来回飘忽,而多子母亲的哭声很显然引起了她的注意,火盆中的灰烬以及火焰登时应声席卷出一个小旋风,直扑上空,多子母亲终于按耐不住惊恐之色,身子一软缩回身子,并大声叫了一声!
“奶奶!奶奶我是多子啊!呜呜呜~~~”
就在我无法抉择之际,多子像是看出了什么,或是感应到了奶奶的存在,对着堂屋不停地大声呼喊起来!
原本席卷而起的火焰灰烬,也在多子的呼喊声中缓缓下降,但已如天女散花般,四下飘飘洒洒,多子的母亲头上、脸上、周身都落下了纷纷灰片,而多子的奶奶也正老泪纵横地看向这边,她看到了多子…
我猛地冲出堂屋,立刻双手持桃木剑狠狠刺向火盆中央,并大声喝道:“开地门!”
“嗖~~~”
一团蓬松气旋立时顺着我手中的桃木剑直入火盆,而多子奶奶的魂魄也瞬间一轻,与那些气旋一道飘飘忽忽地进入地下,但在最后一刻,我明显看到多子奶奶的脸上,涌现一抹柔和的慈祥之色,她…她的怨气终于还是平息了啊!
一场孤坟画卷引起的孽业,也就此打住,我缓缓站起身,伸手擦拭掉额头上的汗水,也同时抹掉眼角上的泪迹…将桌案上的蜡烛点燃,再看多子母亲,已然口吐白沫,全身抽搐着瘫倒在地,我怔了怔,立刻将其搀扶起来,并让多子帮忙扶进内屋。
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母亲,多子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流泪,但他的视线却没有再离开半分,我知道,多子现在应该在慢慢试着原谅她吧。
我拍了拍多子的小肩膀,轻声道:“照顾好你的母亲,她该做的已经都做了,今后还需要她去弥补自己所犯下的过错,就再给她一个作为母亲的权利吧。”
说完,我转身要走,多子突然开口道:“初七叔叔,你要走了吗?”
“嗯。”我顿了顿,微微点了点头,便径直走出房门——
走出多子家的大门,我仰头看了看天色,这会儿才算是子时到了,不过这个已经不重要了,和我计划的稍微出了点偏差,但还算完成了这件事,我深深叹了一声,若是师父还在,不知会如何评价我这次呢?
“小呆子,你不想送死就不要去那个地方!”
突然间,我愣愣地顿住,并顺着声源看向腰间的小布袋,是媚儿的声音,我忙疑惑道:“怎么了?不就是进山吗?还至于送死啊?”
“哼,我是担心你死了没人放我出来,那个地方,我能感觉到一股极为邪恶的气息,绝非你这半桶水的小道士能够应付了的!”
我老脸一红,刚还想让人夸赞来着,这会儿竟被媚儿两句话给打瘫在地,惊愕地张了张嘴,能从媚儿的口中听出一丝敬畏之意,能让修炼近千年的狐灵表现得极为慎重,难道回龙谷我真的不能进去?
但是人命关天,若是我都不能进去,那么普通的老百姓就更加是送死了,我还是不能退缩,忙道:“什么邪恶气息?竟然连你都…”
“总之你若想死我也不拦着,去不去随你,不过到时候再有生命之危,我可是不会透出半分灵识来救你了…”
媚儿的声音像是在渐渐远去似的,最后只有一点点回音还留在我的脑海之中,我再去感应她,已经感应不到任何狐灵气息,她…她的确是不打算再和我有任何联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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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进山(爆更活动)
我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毅然决定进山救人,不管他们是否村子里的老油子,也不管他们是善是恶,我都得去救他们,就算不为了他们,也得为了上山坡村和下山坡村的后来人着想,今天有人进去送死,那么后来人难免还会有忍不住财宝的诱惑铤而走险,这是一条恶性循环之路,我必须揭开回龙谷的神秘面纱,让老百姓不再为此而不断的送命。
踏着月色,我大步走向上山坡村,就在半山腰的路上,竟迎面看到了白天所见的那位中年男人,夜色下他难免有些恐慌,但看到我后立刻松了一口大气,惊喜地道:“大先生,您…多子家…”
我知道中年男人的心事,无非是想问问多子家的事料理的如何,另外他最关心的定是多子母亲了,不过眼下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做,所以我轻描淡写地道:“已经没事了,你那边通知的结果如何?”
中年男人先是一番感激和夸赞,我几乎听一句忘一句,绕了一大圈才说出我想听的重点:“村长已经把人找好了,两个人都是杀了十几年猪,其中一个还是子承父业,三代营生,哦对了,村长和那两个人手都在我家等着呢,只盼着大先生您早点赶到,既然多子家的事都料理好了,我也就放心了,那我现在就带大先生回去!”
话虽如此说,但中年男人的视线却一直挪不开多子家的方向,我也懒得纠正他,径直走在前头,而不多时便听到他的小碎步快速跟了上来。
真正看到上山坡村才知道这个上山坡是什么意思,原来这个上山坡村就是生长在断山腰上面,整体地貌不算平齐,但还算有条不紊,很多都是石头房子,也就是石头块子搭建起来的房屋,简陋虽简陋,却是无比的结实,而且还有几家是在山坡上挖的窑洞,由于天黑太远看不清楚,我只能看到个模糊的轮廓,一条白色的山道在月色的照射下如一条银白色的玉带,有趣的事,竟和我在梦境中看到的那条小溪水一样,将村子环绕在其中。
这个时候很难看到几家亮灯的,唯有一座小宅院里亮着枯黄的灯火,而中年男人也将我向那里引路,看来那座宅院就是他的家了,一路不远也不算太近,山里的路就是这样,看似很快就到了,其实还得个一大会儿,期间我知道了中年男人的名字,以及他所赖以生存的营生,原来他叫许大有,是方圆十几里内的唯一教书先生,而此地的姓氏却也不多,据许大有说就四个姓氏,严、李居多,姓许的已经不出五家,许大有就是其中之一,还有那姓的就一家,原本祖上传下来分支有三五家,但是几十年前陆陆续续的都搬走了,仅有一位老人姓那的还留在上山坡村没肯走,但是三年前就去世了。
如此,现今严姓和李姓占大多数,许姓最少,也可以说现存的就三个姓氏。
推开许大有的大门,院子里立刻有几个人影走了出来,除了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其他三个都是老年人,其中一个面色红润的老年人迎面走来,直接对我笑道:“小兄弟年纪轻轻大有可为啊!我是上山坡的村长,大有已经将所有事情都和我们详细说了,我们感谢小兄弟仗义出手,这两个把式都愿意和小兄弟走一趟,其实我们还是希望大伙儿都平平安安就好喽!”
村长的感怀之意我自然明白,当即抱拳行礼,道:“老大爷您放心,我一定尽我所能将他们都平安带回来。”
随后的交谈中我才知道,原来那几个进山的老油子中,有两个和这两个杀猪匠都是沾边亲戚,难怪他们这般着急进山,我没有看他们准备的家伙什,而是问道:“我先前所说的东西你们都带了吗?”
两个汉子慌忙各自拿出一把尖刀让我看看,感应到上面逼人的煞气,我才算满意地点头道:“为了赶时间,我们即刻进山,村长和几位老人家都回家歇息吧,不必过多担心。”
山里的路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出的几声狗叫声,两个杀猪匠分左右跟在我身后,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或许有些紧张,我让他们不必太过谨慎,该谨慎的时候还没到呢,这不,俩人便你一言我一句地和我侃了一会儿。
我左边这个秃头的中年汉子叫李文山,别看他是杀猪的,其实人和名字一样,有点文秀之气还没有褪去,说起话来很慢很稳,我右边的叫李罗锅,看名字让人有些诧异,其实他大名叫李罗厚,今年三十二岁,就是他世代传下来的这行手艺,只因他有些驼背,所以被村里人戏称为李罗锅,而大名也几乎被人忘记了,罗锅说话很快很滑,这个滑,就是他相比李文山来说显得有些浮躁滑头,总之一路上玩笑开的最多的就是他了。
据罗锅所说,只因回龙谷多年未有人涉足,所以中间的山道也渐渐断了,出了上山坡村,前面要穿过一片老山林才能寻找到进回龙谷的小道。
进入老山林的瞬间我便感应到有些东西远远观望着我们,但是我没有去注意它们,单凭李文山和罗锅身上的煞气已经能将它们远远挡开了,不得不说,我的安排还是起到一些作用的。
这个老山林是个下坡林,而且也荒废了许久,由于地面坑洼不平,走起来很费事,且没有月光的照射,我们刚进入老山林便有点寸步难行的感觉。
谁知就在这时,罗锅突然打开了一束光线,竟是一个手电筒,我心里一乐,惊喜地道:“你还有这玩意儿?!”
罗锅有点小得意地走在前面带路,并随口笑道:“我叔早几年下过矿,去年过年回来看我家老爷子时捎回来的,还别说,这鬼玩意儿用着还真方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