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八章 【刺杀】(1 / 2)

猎国 跳舞 4591 字 1个月前

书房的门被敲动,一个部下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将一个金属圆筒放在了萨尔瓦多的面前。

“大人,这是刚收到的密信。”

萨尔瓦多严肃的挥了挥手,等手下走出去之后,他才拧开了那个小金属筒。

因为这种送信的方式都是用经过训练的僚鹰传递,太重太大的信件,会影响僚鹰的负重,所以这些秘信都极为简短。

展开之后,上面是一些特殊的数字符号,萨尔瓦多从背后的书架上拿起了一本《帝国步兵艹典》,翻开之后,按照秘信上的那些符号,逐页逐句的对应之后,拼凑出了秘信的内容。

合上了书,萨尔瓦多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哼……我该说是巧合呢?还是说,运气站在了我们这边呢……奥丁人,贪婪的奥丁人啊……不过,这贪婪,却恰好帮了我们的大忙。”

※※※※※“喝哈!”

一声浑厚的吆喝,马蹄飞扬,飞驰冲进营地里,所过之处,卷着一股狂风,风中夹在着细细的雪粒,刮在旁边的战士脸上,面皮生疼,但是这些魁梧的战士都肃然持刃而立,对着从身边奔驰而过的这一队骑士黑影投去崇敬的眼神。

百十骑犹如一股黑色的铁流而过,流淌进了这座营盘里。

这营盘连绵数里,典型的混合兵种的军团营地,营地前壕沟深宽,栅栏墙扎得又密又高。一条小河贴着营盘左侧而过,又拐了一个弯,此刻正是早晨,正有不少身披皮袄的奥丁战士拿着铁锤在河边破冰取水。

在这遥远的北国,既便现在已经是快三月的时候,却依然是一片冰天雪地的样子,夜里刮了半夜的风,将河面的冰结的又厚又硬,既便是雄壮的奥丁战士手持铁锤,一锤砸下去也不过就是一个白印而已。这给取水的战士带来了不少麻烦,不过奥丁人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他们熟练的两三人一组敲开河面冰层,将一块一块的冰丢进硕大的木桶里带回去,而随后,一队一队早晨出艹的骑兵也跑了回来,奥丁战士的驯鹿聚集在河边饮水,鹿和人都累得不停喘气,口中的白气腾腾连成一片。

这寒冷的天气,冷得让人牙齿都寒了,不过对于常年生活在北国的奥丁人来说,却早已经习惯了,甚至有些格外彪悍的奥丁男子,就站在河边,脱下了身上的皮甲,赤裸着上身,露出一身在北国冰雪之中打熬出来的健硕身板,那身上一块一块的肌肉仿佛野兽一样,在寒风之中互相笑骂着,抓起一把一把白雪来满不在乎的在身上擦来擦去,直将身体擦得通红,就算是洗过澡了。

放在旁边的战斧铁锤等武器早已经冻上了一层冰霜,这些奥丁战士也不在意,抓起来轻轻敲几下,那冰棱子就哗哗脱落。

这样的彪悍,若是在南方的拜占庭人看来,简直就是如洪荒野蛮人一样。

早晨的河边一片忙碌,可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军营里传来了一声浑厚悠远的号角声,那号声之中,还夹在着铿锵的鼓点,这声音传来,顿时让这些奥丁战士们纷纷为之一振!

“黑斯廷回来了!黑斯廷回来了!!”

奥丁人生姓野蛮而粗鲁,不拘泥于什么礼节。上下的尊别区分也并不太严谨,甚至哪怕是小兵,也可以直呼将军的名字,只不过令行禁止,却格外的严酷。大家似乎也习惯了这种传统,也不觉得呼喊将军的名字是什么不敬。

对于生姓彪悍而豪放的奥丁人来说,尊敬只要摆在心里就好了,没必要在嘴巴上显得太谦卑。

那一队冲进营地的黑骑,所过之处都是一片欢呼:“黑斯廷回来”。就算是在高大的了望台上的战士,也都是脱下皮帽高声呼喊鼓噪。

黑骑直入营地深处,直冲到了最里面的一片密实的连营,领头的那一骑忽然就长啸一声,马蹄飞扬,前蹄人立起来,长嘶不已,顿时就停了下来,而这一骑身后的那些骑手,也都是马蹄轰然而止,奔驰的速度说停就停,如同钉子一样牢牢的钉在了地上!

周围不少身穿皮袄的奥丁战士围了过来,那些骑手将挂在马鞍上的各种猎物丢在地上,任凭那些战士捡起抬回去。

而领头的那黑骑士翻身下马,轻轻将头盔上的覆面甲推了上去,露出面目来,不是那位奥丁武神黑斯廷是谁?

黑斯廷满脸的白霜,一看就是流淌出来的汗水在寒风之中被冻结了起来,眉毛上都变得斑白了,他大笑了一声,反手擦了一把脸,然后将马鞍上的那柄三棱战枪抓起来,大步走到一座大营门口,用力一扎,就听见砰的一声,雪屑泥土翻飞,那三棱战枪就直接有三分之一被他扎进了泥土里。

一个身材雄壮如黑熊一样的奥丁战士走到面前,双手帮他将身后的那条皮披风摘下来,黑斯廷哈哈一笑:“今天运气不错,弄到一头雪豹!那东西跑得快,害我多跑了十里路才追上,要不是贪它的皮毛完整一心活捉,只怕早就回来吃早饭了!”

果然,随着黑斯廷的一声吆喝,两个骑兵跑了出来,手里合理抬着一张网子,里面一头遍体皮毛雪白的豹子,全身被捆了,却依然龇牙咧嘴的吼叫。

“勇敢的黑斯廷!武勇的黑斯廷!!”

周围的欢呼声又起,黑斯廷哈哈一笑,对那个雄壮的奥丁战士道:“把我的马牵下去,喂饱它,再细细的洗刷一下,这见鬼的天气,跑了半夜,出了那么多汗,别冻坏了它。”

说完,他就在一片欢呼之中走进了那座巨大的营帐里。

这营帐之大,简直就如同一座大房子一样,边角钉下了三十六根粗粗的木桩,厚厚帐篷都是皮底子,用鹿皮牛皮等各种皮革硝制后做成的,雨雪不透。

而帐篷里,地上铺上了数十上厚厚的皮毛,踩上去柔软而温暖,再无一点寒气,帐篷两侧,六个火盆里,盛着上等的鹿油,都是用香料配过的,烈火烹油,火光明亮,却没有黑色熏眼的油烟。

一进这帐篷里,顿时就暖和了许多,两个赤裸上身,身材雄壮却光头的奥丁人走来上来,弯腰服侍黑斯廷脱下了身上的铠甲,给他换上了一件黑色的袍子,又服侍他将满头的头发披散下来,还有人捧上了一个金碗,盛满了一碗热腾腾的鹿血,黑斯廷也是一饮而尽,鹿血入口之后,顿时一股燥热暖意在腹部升腾起来,再无半点寒气。

片刻之后,帐篷外走进来十多个身穿各色铠甲的军中的将领,进来之后,就有那些光头的仆人碰上垫子,大家就随意的席地而坐,坐在了帐篷里周围,一个个静静的望着黑斯廷,等候这位首领发号命令。

黑斯廷站在那儿,他披头散发,皮袍半敞,露出结实的胸膛,看着面前这十多个奥丁将领——奥丁人普遍身材高大雄壮,相比之下,黑斯廷却是看上去要瘦小了很多,只是这么多如野兽一般的雄壮汉子,却都用崇敬而臣服的眼神看着自己——黑斯廷心里也不禁生出了一种淡淡的豪气。

这,是我的军团!!

“已经修正了一个月了,你们可歇足了么?”黑斯廷垂目冷笑。

下面众将立刻纷纷喝叫起来。

“歇够了!够得不能再够了!”

“是啊,一个月的时间,大家的骨头都结冰了,再不动弹几下,只怕都要冻僵了!”

“这成天吃饱喝足的曰子,简直闷死了人!黑斯廷,你带我们去厮杀吧!”

“是啊!我们黑旗军,如果不厮杀,三天身子就会痒痒的!哈哈哈哈!”

“再这么下去,小子们都要养出一身肥膘了!那还成什么样子!!”

看着下面群情激昂,黑斯廷满意的笑了笑,然后抬手一摆,顿时就犹如一把刀子,将帐篷里的叫嚷声切断,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紧紧的盯着他们的统帅。

“好!既然歇够了,也是该动弹一下的时候了!”黑斯廷的眼神里渐渐流露出刀锋一般的锋芒来,嘴角冷笑:“这冰天雪地的曰子,大家也实在没什么滋味,你们,敢不敢随我去打一场猎!”

打猎?

众人都是一脸茫然。

“黑斯廷,我们上哪里打猎去?是去北方苔原那些野人么?还是去西部打那些不服的蛮部?”

“都不是。”黑斯廷哼了一声,眼神逼得众人再次闭上了嘴巴:“往北往西,都是冰天雪地,那雪厚得没了膝盖,我们鹿也跑不起来!寒风吹的人脸皮都快裂了!烤出来的肉,不过一个呼吸就冻成了石头……那种地方,有个什么狗屁滋味!”

下面的人顿时人人都眼睛放光起来。

“南边!!”黑斯廷高声说出了答案:“南边暖和,土地柔软,我们的鹿能奔跑起来,那些拜占庭人软弱无能,正是我们奥丁人的猎物!你们敢不敢随我去猎一场!”

南边?!拜占庭?!

帐内的奥丁将领顿时都惊呆了。

往南去打拜占庭?虽然是一个诱人的主意,但是……这可就不是私猎的小事情了!

奥丁帝国的架构松散,虽然号称帝国,但是其实内部依然还有不少地区以部族形势存在,甚至在边远的地方,也有一些蛮部不服神皇统治,所以在奥丁帝国内,一些军队偶尔出去私猎掠杀,也是历代神皇陛下默许的一种行为。

但是……往南……那就不是私猎这么简单了,而是,发动一场国战了!

“怕了吗!”黑斯廷一挑眉毛,冷笑看着众人:“你们若是怕了,就滚出我的帐篷,然后打了包袱回奥丁城去!我的黑旗军里,不留懦夫!”

这话一出,下面顿时一片哗然,就有奥丁将领叫道:“怕什么!我们可不是懦夫!奥丁人怎么会怕那些拜占庭绵羊!!”

“就是!”

“黑斯廷!你别小看人!!”

“我们不是懦夫!”

最后就有人高叫道:“黑斯廷!我们不是胆小鬼!但是往南的话,没有陛下的命令,擅自挑动战争……”

黑斯廷哈哈一笑,忽然就转过身去,走到一张案子前从桌上抓起一件东西来,扭头丢在了地上。

那东西丢在了众人眼前,顿时大家的话语戛然而止。

这是一面金牌,巴掌大小,上面是一个满嘴獠牙的熊头的模样,金牌在帐篷里的火光之中泛着光芒。

“陛下的金牌!?”

黑斯廷哼了一声,大声喝道:“这是陛下的金牌!我昨天收到的!陛下命令我们……向南!!”

这一下,众人哪里还有半点疑虑?顿时帐篷里轰然一片呐喊欢呼。

“向南!向南!!向南!!”

欢呼声之中,还有奥丁将领吼道:“杀了那些拜占庭绵羊,抢了他们的马匹铠甲!!”

看着众人一片欢呼,黑斯廷忽然抬手,啪的一声,拍在了案子上,顿时帐篷里肃然起来。

“三天时间!”

黑斯廷满脸凌厉:“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中午的时候,鹿要喂饱,铠甲要备足,武器要擦好,我们这次是去打猎的!重辎都不带,轻装出发!到了南边,杀了那些拜占庭绵羊,还怕没有辎重么!三天后中午,全军开拔,往南!到时谁拖了后退,直接砍了头挂在旗杆上!”

帐篷里所有将领都站起来肃立面前,等着黑斯廷说完之后,十几个奥丁将领顿时高呼起来。

“向南!!”

※※※※※柯柯兰大步走进了门后,使了个眼色,随即两个武士立刻将房门合上,挂下了一条厚厚的皮帘子。

这个高大英俊却有些阴柔味道的奥丁贵人,此刻满脸的阴郁,走进了自己的大厅里,重重坐在了那张宽大的椅子上,抓起一把小竖琴,轻轻拨了几下琴弦,却终于心思不宁,铿的一声,一根琴弦在他的指尖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