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这妹子手挺大啊。”何临川望着林宗介那高高耸起的右脸,喝多少啤酒吃多少五花肉也堵不住他这吃惊的大嘴,‘啧啧’两声后便摇头摇个没完了,“没事儿,大老爷们儿挨个巴掌算什么,来,干了这杯酒,明儿个继续堵她家门口。”
“唉。”林宗介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伸手按下了何临川递过来的那只酒杯,“舌头被咬了,疼,喝不了。”
陈科说,“要我说你也是该,这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不是,你当哪个妹子都跟她陆清媛似得活的没心没肺,有些女孩儿心思敏感,你就不能太强势,懂吗?”
“不是女孩儿。”沉默一下,林宗介还是决定说出这事儿。
这句话惊得众人三四秒都没反应过来,吃肉的吃肉,喝酒的喝酒,突然不知道哪个字儿消化进了自己的脑神经,手里端着的,嘴里嚼着的皆是一顿。
陈科手里握着的杯子甚至没拿稳还落到地上摔了个三四五瓣,他颤着嗓子问,“啥?啥玩意儿?”
“那小子不是女孩儿。”点了根烟没往嘴里放,嘴里还是疼的不得了,林宗介抬头,“跟咱一样,都是男的。”
众人,“………………”
“干嘛。”本来被韩凛拒绝了就挺窝火,哪晓得自己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和朋友们坦白还被这么冷漠的对待,林宗介心里不爽的厉害,脸疼舌头疼可这手上还有劲儿不是,大巴掌往桌上一拍就震得那桌子都跟着抖了三抖,他喊着,“我想喜欢谁想追谁不是我的自由吗?什么时候你们也跟着歧视我了?男孩子怎么了?男孩子不可爱吗?男孩子也能又软又甜呐,男孩子哪点儿差了?”
众人,“………………”
“不是,没人歧视你呀。”
“只是这事儿太出人意料了,所以我们需要时间来消化一下。”
“你生什么气呀,怪不得强吻人家咬你一口呢,这踏马的要是哪个傻逼敢来亲我,我非得让他尝尝断子绝孙的滋味儿不可。”
“不是,你这是看上哪个男孩儿了?我们认识不认识?”
长达半分钟的愣神之后,众人才七嘴八舌的开始解释,好在苏霖问到了点子上,林宗介这才垂着脑袋,可怜兮兮的说,“韩凛。”
袁渊问,“你这到底是喜欢还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林宗介也问,“啥是斯德哥尔摩症。”
何临川说,“就是被害者对加害者产生感情,上赶着受虐的毛病,俗称皮子贱欠抽。”
林宗介真是累的叹口气浑身都跟着疼,他有气无力的说,“各位大哥能不能别开玩笑了,他说明天他要换座位,还说以后再也不管我了,我这可怎么办呀,好不容易动回心,这他妈的啥事儿没搞成就要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苏霖伸手拍着林宗介的肩膀说,“同性恋异性恋这事儿倒是没什么值得诟病的,你想喜欢谁是你的自由,但要是人家韩凛真不喜欢你,或者人家本身就不是个弯的,那你老这么去骚扰人家是真不对。”
袁渊也点头确认说,“没错,容易引起别人的反感,所以这事儿我觉得最重要的是首先要去确认一下人家对你有没有这个意思,如果他不讨厌,那咱可以试着去追追,要是人家是从性别上就抵触你,那真的别去做这种试图掰弯人家的缺德事儿。”
“恐同心理知道吗?”何临川剥着卤花生讲,“就是被你这么给吓出来的。”
林宗介郁闷的挠挠脑袋,“我哪知道他是弯还是直啊,我敢去问吗?我要去问他肯定说他不是弯的呀,他这会儿就巴不得我离他越远越好。”
陈科说,“这就是被你烦出来的,你说有你这么办事儿的吗?人家还没点头你就抓着一通亲,甩你两耳光算是轻的。”
林宗介说,“那我现在知道错了,还能有挽回的余地吗?”
兄弟们都埋头,喝酒的喝酒,吃肉的吃肉,剥花生的剥花生,‘窸窸窣窣’各忙各的好一阵子,这才有一个想出主意的人先抬了头。
何临川说,“要不咱这样,咱们先去确认一下那韩凛到底是对你存着什么心思,如果他也不抵触同性恋,或者自己能接受的话,那咱们再想法子追人。”
林宗介问,“那他要抵触呢?”
何临川说,“那出于道德伦理,我还是劝你不要去打扰人家的生活,别人我是不知道,我反正能理解同性恋群体但我个人是个纯直的,能不能被掰弯且另说,但我真的讨厌有人硬来掰我,这话说出来可能会伤人,但对人家非同性恋来说,你硬往上凑这事儿是挺恶心的。”
这话确实是伤人,一想到自己在人家韩凛心里头可能会是一个恶心的存在时,林宗介这心脏口子就跟被人插了一把刀一样疼,血迹顺着刀刃淌了一肚子。
看家里头这大总裁是真上了心,也是真伤了心,所以大家伙儿也就不跟着开玩笑了。
陈科还劝,“总裁,这事儿你得这么想,人家韩凛好歹是省重第一,如果人家不是同性恋,那未来考个好大学,毕业找个好工作,娶个门当户对的姑娘,生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哪怕是生活不幸福离婚再结婚,这也绝对比转头回来牵你手的日子要好过呀。”
袁渊说,“对,同性感情,如果没有坚持一辈子的决心和勇气,就别去霍霍人家,人省重第一那么优秀的人呢,确实经不起跟你玩,你要是认真的,那你就让人家自己来选,你要是不认真,我也赞同你离人家远点。”
林宗介,“………………”
一辈子的决心和勇气吗?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林宗介松开又握紧,松开又握紧。
何临川说,“老爷们儿三分钟做决定,干还是不干?要干咱哥几个明天帮忙去把人家的心思给你问清楚,不干你就自己乖乖搬座位吧。”
林宗介咬牙,“干。”